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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聲頓時止住,埋在他頸肩的小臉抬起,看著他哽咽道:「還不能回去,要找大夫看病。」

「大夫?」蘇若白怔了下,以手抹去他臉上的淚水,道:「你跑出來不是為了買吃的,是為了找大夫,是嗎?」

蘇元安再次攏起小小的雙眉,靜默半刻,愧歉地點點頭。「嗯……爹爹對不起……」

沒料到會是這種回答的他,只笑著撫了下他的頭。「沒關係,爹知道你的心意,不過以後可不許再這麼做了,知道嗎?」在越找越遠時,他一度以為他的小安就這麼走失,幸好找到人了。

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切的杜平一除了內心感到震驚外,幾乎無法再做任何思考。

他敢肯定,眼前的人就是消失近半個月的軒香書坊老闆蘇若白,可那身粗布衣裳與近乎落魄的模樣,讓他對自己的篤定產生懷疑。

在印刷界中佔有一席之地的富商世家,絕對不會用現在這模樣出現,就算再怎麼節省,門面這種事可馬虎不得,畢竟身為當家的還得親自外出接洽書商,若穿成現在這模樣,甭說書的內容是好是壞,在還沒踏進書商家門檻,就先被當成乞丐給轟走了。

這一切他越想越覺得不單純,難不成這一切與與他消失半個月有關?

聽任如夏說,蘇若白已經不在親自接洽所有的生意,可軒香書坊仍持續經營著,若不是由他來出面,那會是誰?

諸多疑慮不停在他腦中盤旋,縱使他有想問清楚的衝動,卻因自己屬於淵慶書坊一員的關係而不得不放棄這念頭。

兩方一直處在對立狀態,若自己突然上前詢問定會引起他的戒心,可能還會誤認自己心懷不軌,想套出什麼話。

他站在原地多心地想著,與他完全不同心思的杜少惟可就沒這麼多心眼,依著自己擔憂的心來到蘇家父子身旁,眉頭微微攏起,一雙眼直盯著蘇元安看。

「這整件事肯定有問題。」

略為低沉的嗓音驀地從身旁傳出,杜平一轉頭一看,發現不知出現多久的任如夏就站在自己身旁,與他相同地看著前方不遠處的蘇家父子。

杜平一看了他一眼,再把視線看像前方。「是哪出問題了?他現在看起來就像陷入落魄的情境,可軒香書坊依舊持續營業,怎麼看都不該變成他現在這般模樣。」

「要是換了主事人,就有可能。」話一頓,任如夏把手中才剛拿到的書籍遞至他面前。「今早我去和王老爺洽談一整年的進書量時,軒香書坊的人突然到來,你猜我看見了誰?不是蘇家的人,而是他們唯一的雕刻師。」

杜平頓時一怔。「雕刻師?他去做什麼?」

「去向王老爺介紹你手上那本書,據說他們今年主推這本,有自信能引來不少人購買。」

「介紹?」他在怔了怔,低頭看了眼手上的本子,再向前方一大一小的兩人。「這是書坊老闆該做的事吧?一名雕刻師怎能插手?」

「怎不能?在我看來,現在的軒香書坊已經易主了。」語畢,慢步往蘇家父子方向走去。

兩人上次見面是在毫無預警之下,那次強硬送他回京城的路上,只有短短不到一天的時間,可那時間所發生的事,他是怎麼都不會忘,就如兩年前他所看見的那一幕,至今仍深深烙印在他腦海裡。

軒香書坊與淵慶書坊同為世襲家業,繼承者只會是傳承的家人,絕非一名不怎麼起眼的雕刻師。

若沒算錯時間,他是在自己送他回京城開始不見蹤影。那時就曾聽他說家中似乎出了事,可在他怎麼也不願說出口之下,遂只好在作罷不再問下去,可沒想到這一過就過了半年,再次偶然相遇就已有了極大的差異。

「不行,還不能回去,爹爹要看大夫。」蘇元安不放棄地繼續勸服他,甚至開始問身旁的杜少惟哪能找到大夫。

蘇若白緊握住他的小手,強忍著因持續發燒所帶來的不適,朝他擠笑地搖搖頭。「真的別擔心,這不過是小小的風寒,無大礙的,」

「不行,爹爹病了好幾天,要看!」鮮少顯露的堅決在此刻顯現出來,他一手緊拉爹親的衣袖,一手在腰上暗袋中掏了掏,拿出兩個他省吃儉用後所剩下的小碎銀,遞至他面前。「小安這裡有錢,可以看大夫了。」

蘇若白聞言一愣,詫異地看著小手上的兩顆小碎銀。「你哪來的錢?」就用這兩個碎銀找大夫?

這錢連吃飯都不夠了,又怎可能用來看大夫和拿藥?

「這是小安省下來的錢,要用來替爹爹看病。」

「看大夫,只用兩個碎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