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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神之際,任如夏從門外悄然走近。敞開的房門讓他不需刻意去敲門,也能在外清楚看見他所有的一舉一動。

「在想什麼?」

清朗帶啞的嗓音驀地說出,另他倏地回神,直接抬頭看向身旁。

這……會不會站得太近了?他幾時來的?怎麼自己一點也沒發覺到?

鎮定情緒,他輕了輕嗓音,道:「也沒什麼,我只是在想,該怎麼把圖印成別的顏色。」

「別的顏色?」

「是啊,你瞧。」一頓,忽地從一旁的桌子上拿起雕版與印過的幾張宣紙,道:「通常來說,一張紙僅會有一樣拓印的顏色,但如果說能用上別的色彩,肯定能讓書本變得更為豐富,可看信自然也就高了些。」

任如夏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接過他手上的數張宣紙,細細地看著。

在雕刻和書寫上他或許不如他,但至少每個過程他還懂,所以一看紙張,就知道這是他自雕自印的圖文。

雖說早知道他有雕刻的本事,但若沒仔細一看,還真看不出他這本事一點也不差書坊內所請的雕刻師。每一刀一筆,輕重拿捏得極好,刻劃出來的線條也極為流暢,他敢說,慶軒書坊現下的雕刻師沒人比得上他。

真可惜了,他這本領全讓一手的好字給遮蓋住,但仔細想想,要全都由他來做又不太可能,總不好要他這書坊當家的整天窩在家裡,不外出去找其他書坊吧?

低頭再看了好一會兒,有所頓悟的他忽地將視線落在另一張印有黑紅兩色的宣紙上。

紙張那字數較短的詩詞是以黑色墨水來印製,但文字旁邊的襯映插圖,卻是用紅色墨水來拓印,這是他第一次看見這種東西。

驀地抬頭,望著他的眼有了更多的驚詫。

他是怎麼做到的?是將板子拆成兩半嗎?但……就算這方法可行,但若技術不夠,很容易弄髒紙,也容易印不完全,尤其更在大量印製下,將難以保證不會有太多的失誤。

價格本就高於其他書坊的他們,不可能為了容易失誤的印法而拉高價格,但,要是在過程中失誤太多,又容易成了虧本生意,難以取捨。

這也是為什麼大部分的書都僅有一種墨色,只因為這是最保險的做法,最不容易出錯。

「我一直想試驗這種印法,只是先前忙著在外四處跑,沒時間坐下來好好的試試,現在算是一圓我的心願了。」看來他所想的方法成功了,只是得再想想該如何做得順手,也得想著如何確保印製過程中能讓圖與字完整的顯現。

任如夏緩緩把視線望向他,發現他在看著拆成兩塊的雕版時,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彩,清俊的面容上更滿是對喜愛事物的期望與熱忱,他真的,從沒看過比他更適合經營書坊的人了。

莫名地,他內心激起一股不甘的情緒,且就為了他。

蘇家人幾乎把軒香書坊當成比自己還重要的事物,為了書坊不在意投了多少時間和苦心,卻沒想到演變成現在這局面。

在望著他仍喜悅的面容,任如夏放下手上的宣紙,一把握住他拿著雕版的雙手,啞著嗓音,柔聲道:「這點子挺好的,你就放手試吧,什麼都別在意。若有需要其他的東西,儘管告訴我,我一定用最快的方式替你備妥。」

蘇若白一怔後,沉默不語地看著他,先是垂眸看著被握住的雙手,在抬眼看向他。「你……還好嗎?」怎麼突然緊抓住他的手不放?

「我很好。」他道,繼續看著他,突然皺了皺雙眉,垮下臉來。「也不算完全的好,我還是很在意你發生的事,很想知道丁逸怎有本事奪走一切。我知道你把所有的家產與書坊都籤給了他,但總得有個誘因,他究竟對你做了些什麼?」

此次的詢問,竟意外地沒扯動到蘇若白不悅的情緒,只見他持續與他互看著,沉默半晌,才張嘴緩緩道:「你說的沒錯,會答應簽下給予書,是因為受到了脅迫。」話一頓,轉頭看向窗外,視線落在屋外正玩得正開心的蘇元安身上。「半年前我趕著回家,是為了從叛變的雕刻師手上救下妻兒,但令我難以置信的是,還以為叛變的僅有一人,可事實上卻不然。我的妻子,鄧水馨,是協助丁逸奪走一切的人。」

相夫誘子【二十九】

「協助?」任如夏停頓了好一會兒,才問出了這句話。

在得知蘇元安手臂有傷的那一天,就已先知道他妻子有問題,只是不知問題是哪,也不敢大膽去猜測,畢竟,這攸關到男人的面子與蘇家名譽,可不能只憑個兩歲娃兒說出的話來作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