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予翰重新綁住傷口,他的傷口還在向外滲血,之前圍住的T恤已經完全浸透,鮮血順著衣服滴到地上。楚嘉琳用打火機檢視傷口,他腰部的肉全部外翻,血肉模糊,背上的傷口足有十厘米長,隱約能看到裡面的白骨。
楚嘉琳倒吸一口涼氣,看到血淋淋的傷口,她覺得自己的心也在滴血,她恨不得衝進裡屋回敬簡達芳一刀。
在解衣服的過程中莊予翰沒吭一聲,他始終在笑,似乎身體上只是被人灑了些紅藥水而已。
“疼不疼?”楚嘉琳關切地說。
莊予翰笑道:“我要是說一點都不疼,你肯定不信,所以我只能說實話,疼,但可以忍受。”
“你到底找到藥沒有!”楚嘉琳朝秦華躍大聲喊道,這可能是她生平第一次如此粗暴地對人講話。
“藥是有幾瓶,但沒有止血的。”秦華躍慌里慌張地答道。
“去隔壁茶室找。”楚嘉琳用命令的口氣說。
“還是等天亮吧。”
“廢話,到天亮莊予翰就沒命了。”楚嘉琳憤怒地將手中的血衣扔向秦華躍。
“我看你是瘋了。”秦華躍用胳膊擋住投過來的衣服,憤然說,“那個瘋子很可能躲在外面,出了這間房就是死路一條。”
“膽小的自私鬼。”楚嘉琳站起來說,“我自己去。”
莊予翰虛弱地拉住她的手,說:“秦華躍說得對,我們不要離開房間,我沒事,肯定能撐到天亮。”
“別再安慰別人了,你很清楚自己的傷勢。”楚嘉琳掙脫他的手,對秦華躍說,“把刀和打火機給我,你守在他身邊。”
秦華躍有些心虛地說:“要不然我陪你一起去。”
“兇手有一串樓裡的鑰匙,所以你不能離開莊予翰一步。”楚嘉琳一把搶過秦華躍手中的火機。
“打火機快沒氣兒了,你省著點用。”
“莊予翰要是出了狀況,我可饒不了你。”楚嘉琳惡狠狠地說,說完後她被自己的語氣嚇了一跳。
楚嘉琳將房門拉開一條縫,走廊裡很靜得可怕,她知道這僅僅是一種假象,對手肯定隱藏在某個暗處,隨時會向她發動致命的一擊。眼下沒有其它辦法,為了莊予翰她必須鋌而走險。
對手的傷勢如何?楚嘉琳相信那僅僅是皮肉之傷,她一定會更加兇殘地報復自己。想到這裡楚嘉琳反而放下心,生死一搏,誰都會有倒下的可能。她面對的是三個人,難道對手不怕嗎?
所以,凡事朝最壞的方面想往往會得到較好的結果。
楚嘉琳慢慢向前走,黑暗像一面牆似的將她牢牢圍住。她的步子很堅定,她的身體時刻準備抵擋任何的襲擊,然而什麼事情也沒發生,她平安地走進茶室。這似乎並不正常,楚嘉琳更加小心了,她相信危險會突然而至。
由於前一天和簡總在這裡喝過茶,楚嘉琳對房間裡的陳設比較瞭解,她徑直走到牆角的櫃子前,打著火機,逐個抽屜翻找。
她的雙手只是機械地重複動作,注意力全放在身後,絕不能忽視任何聲音,即便是倒下,也要先替莊予翰找到藥。
可是,櫃子裡只有茶,沒有藥。
楚嘉琳努力回憶著茶室裡的佈局,好像沒有其它櫃子,她嘆了口氣,有些不甘地離開茶室。
餐廳裡不可能有藥品,但楚嘉琳還是進去了,她不能放過任何機會。很快,她沮喪地走出來。
新宅裡到底有沒有藥?那個人究竟躲在哪裡?
楚嘉琳在餐廳門口猶豫了,她不想讓莊予翰失望,更不願他過多失血。現在唯一的可能就是簡總的房間,一個老人肯定會為自己備些常用藥品。但是,那是一套恐怖的房間,她實在不想單獨回到那裡。
楚嘉琳背靠牆權衡利弊,最後她決定冒一次險,她願意為莊予翰付出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
每個人都會有各自的表達方式,有些人只會做不會說,莊予翰和楚嘉琳恰好同屬於這一類人。
楚嘉琳踏上通向三樓的樓梯時,她側過臉看了一眼他們所在的方向,忽然她笑了笑,片刻後她邁入了這條死亡之路。
三樓沒有任何異樣,簡總房間的暗門依然敞開著,楚嘉琳停在門口聽了聽,屋內沒有一絲聲音。她猛然想到床上的那具屍體,腿肚子不由自主地哆嗦起來。
那具屍體到底是誰?到現在為止尚無定論,難道真如秦華躍所說,簡總詐死,屍體是其他人,倘若如此,那麼這個其他人必定是李燃,只不過在邏輯上無法說通,簡總為什麼會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