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末日審判將在聖殿山發生。不僅僅是聖殿山,穆斯林開始崇拜所有與大衛有聯絡的東西,他們將希律城堡(基督徒稱為“大衛塔”)視作大衛的“米哈拉布”(祈禱壁龕):他們並不是最後一批將希律王的偉大和大衛的功績混為一談的人。倭瑪亞王朝不僅是為真主而建,也為自己而建。
這些哈里發們都喜好逸樂,且都富有文化素養,這是阿拉伯帝國的極盛時期——就連西班牙也成了阿拉伯帝國的一部分。雖然大馬士革是他們的首都,但他們大部分時間都在耶路撒冷度過。就在聖殿山的南邊,瓦利德一世和他的兒子建造了一系列複雜的宮殿,這些宮殿在20世紀60年代末期被髮掘出來之前一直不為人所知:宮殿有三四層樓高,圍繞涼爽的庭院而建,哈里發們甚至有一條透過屋頂橋樑進入阿克薩清真寺的皇家專用通道。從殘存的宮殿遺址只能看到宮殿的規模,但這已足以反映出當年的那些哈里發生活是多麼奢華。
最為奢華的沙漠宮殿(或曰“卡斯爾”)位於阿姆拉,即今天的約旦。在那裡,哈里發們在私人庭院中娛樂放鬆,浴室的地板是用馬賽克裝飾的,有很多描繪狩獵場景的藝術畫,也有一些全裸或半裸的女人畫像,還有運動員、丘位元、薩蒂爾和彈奏詩琴的熊的畫像。瓦利德一世的畫像也出現在六王彩繪壁畫上,畫面上描繪著倭瑪亞王朝的君主們打敗了諸如君士坦丁堡和中國的皇帝。這些已經斑駁的、希臘化的繪畫明顯不是伊斯蘭風格,然而,也許就像希律王時代一樣,哈里發在公開場合的生活可能與畫像所描繪的很不同。瓦利德一世終結了和大馬士革基督教徒的共享約定,並在那裡建立了一個輝煌的倭瑪亞清真寺,政府的官方語言也由希臘語變為阿拉伯語。然而,耶路撒冷仍然是基督教徒的天下。穆斯林和基督教徒自由地融合在一起:他們都會在9月慶祝聖墓大教堂的獻堂盛宴,吸引“很多人來到耶路撒冷”,街道上都是“駱駝、馬、驢和牛”。基督教朝聖者——亞美尼亞人和喬治亞人現在已經超過希臘人——很少關注穆斯林聖地,同時猶太人也幾乎從不提起基督徒。從那以後,來訪的人多是那些心胸狹窄和不嚴謹的朝聖者,他們只解讀自己所信仰的宗教。
公元715年,瓦利德的弟弟蘇萊曼在民眾的歡呼聲中於聖殿山即位。“慶祝新哈里發登基的規模從未如此壯觀過。他坐在裝飾平臺的其中一個圓頂下,注視著臺下的觀眾”,座位旁邊鋪著很多地毯和帷帳,他周圍堆放著準備給士兵們的財寶,蘇萊曼發動了最後一場針對君士坦丁堡的大規模戰爭(差一點就攻克了它),“構想著定居於耶路撒冷,並使其成為都城,為那裡帶來巨大的財富,促進人口顯著增長”。他把拉姆拉(Ramla)城作為行政中心,但沒能等到移居耶路撒冷就去世了。
很多來自伊朗和伊拉克的猶太人定居在這座聖城中,他們一同住在聖殿山的南邊,保留了(並一直保持下來)在聖殿山祈禱的特權。然而,大約到公元720年,猶太人已經在那裡自由祈禱了近一個世紀後,新的哈里發歐麥爾二世作為這個衰微王朝中極端伊斯蘭正統派的頑固苦行者,卻下令禁止猶太人做禮拜。這項禁令貫穿伊斯蘭教統治的餘下整個時期。在這種情況下,猶太人只能開始繞著聖殿山的四面牆進行祈禱,同時在秘密的猶太教會堂“哈米拉”(ha…Meara)禮拜,這種秘密會堂又被稱作“洞穴”——位於沃倫門(Warren's Gate)附近,差不多就在聖殿山下方靠近至聖之所處。
當倭瑪亞王朝的哈里發們正在享受希臘化宮殿與歌舞昇平的氣氛時,帝國的發展首次達到了極限。西班牙的伊斯蘭勢力已經滲透到法國,但在公元732年,一個法蘭克福的貴族查理,他曾是墨洛溫國王的大臣,在圖爾斯擊敗了一支穆斯林突擊隊。人們歡呼萬歲,將其視為馬卡比,這個人就是查理·馬特——“鐵錘查理”。
阿拉伯歷史學家伊本·赫勒敦寫道:“王朝就像人那樣有著自然的壽命”,現在,正在衰落的、幅員遼闊的倭瑪亞王朝已經走到了自己的終點。在約旦東部的一個村莊裡住著阿拔斯的後代,阿拔斯是先知的叔父,在很長時間內都秘密反對著倭瑪亞王朝統治時的享樂主義,他認為該王朝和穆罕默德已經完全沒有關係。“為倭瑪亞王朝感到痛惜,”他們的領袖阿布·阿拔斯說道,“他們更鐘情於短暫而不是永恆;犯罪讓他們著迷;他們擁有那些真主不允許擁有的女人。”不滿情緒蔓延得很快,即使在敘利亞王室核心地區的部落也開始叛亂,甚至在耶路撒冷也出現了這種情況。最後一任哈里發不得不出師耶路撒冷,摧毀其城牆。一場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