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亞夏天國的分上,快看!”
伊達放眼望去,猛地屏住呼吸。他們來了,大神將賈德人逼瘋了,也可能是因為那女人的聲音。鬼知道是什麼變故能迫使賈德人如此行事。伊達只知道,他和兄弟、父親,還有所有部下,即將面臨一場多年未遇的戰鬥。他們的埋伏已經被發現,但賈德人還是衝過來了。
那些人迅速逼近隘口,統共一百騎兵,外加六頭在中間費力奔跑的騾子。他們的速度疾如閃電。伊達知道,賈德人進入陡峭山坡投下的陰影時,肯定會暫時目盲。這些異教徒犯了個致命的錯誤,現在該讓他們付出代價了。
掠過空中的第一輪飛箭中有他的一支。伊達又射出第二箭,第三箭,然後從藏身處一躍而出,連跑帶滑地衝下山坡。賈德人和他們的戰馬正在早先挖好的陷坑中嘶鳴,胡亂揮舞的肢體互相抽打,紛紛落向插在冰冷地面上的尖利長矛。
伊達跑得飛快,但他看到父親已經衝在前頭。
羅德里格的提議起先讓賈罕娜感到羞辱,隨後覺得有趣,最後開始興致勃勃地自由發揮。喊了半響後,她發現大聲叫嚷出直白狂熱的慾望,讓下方整個山谷都能聽見,有種意想不到的刺激。
她以賈洛納國芙魯埃拉王后的身份,用愈發華麗的詞藻訴說著自己苦悶的肉慾,以及對到菲巴茲收取歲貢的金髮伯爵的渴求。站在她身邊的兩個人竭力壓抑笑意,忍得幾乎快要抽筋。賈罕娜必須承認,正是因為她樂於看到兩人難以控制的悶笑,聽到他們對自己表演能力毫無保留地讚美,才會將那引人遐思的幻想發揮到淋漓盡致。
他們站在環繞艾敏·哈納扎谷地的山嶺東坡上,眾所周知,這裡被稱作奇聲峽谷。的確眾所周知,但今天上午進入谷地的賈德人並不知道,就連羅德里格以前也沒聽說過這個地方,但伊本·哈蘭不僅知道,更預料到此處很可能是匪幫設伏,準備搶劫菲巴茲金幣的地方。
艾敏·哈納扎以迴音聞名。每到夜裡,山谷中就會傳出奇怪的聲音,據說那是數百年間戰死在此的人怨憤的呼號。
此地最初的戰事也跟賈德人有關,那還是哈里發政權擴張狂潮剛剛興起的時候,亞夏和賈德的邊界被推到前所未有的北方。實際上它至今未變,依舊保持在杜瑞克河南岸,以及為賈洛納提供屏障的重重山巒。
正如世間無數荒誕矛盾的事情一樣,那些古老血腥的戰役竟揭開了阿拉桑數百年輝煌的序幕。在逐漸擴建的西爾威尼斯城阿梵提那宮,一連串才華橫溢的哈里發以他們的赫赫戰功為自己命名:征服者,毀滅者,星辰之子的利劍,異教徒之鞭。
他們曾是天之驕子,無愧於此等英名。那些哈里發和他們的大軍,在三百多年前首次從麥支裡貼沙漠揮師北上跨越海峽,完成了第一次魯莽冒進但又戰果驚人的襲擊,並隨後在這座半島上擴張出一片輝煌國度,將埃斯普拉納人趕到極北之地。他們每年發動兩次劫掠,搶奪金銀、穀物和奴隸,也是為了單純的樂趣和以亞夏之名驅逐異教徒帶來的無盡榮光。
那被稱作黃金年代。
一段黃金年代。如今久已逝去。雙月盈而復虧。西爾威尼斯陷落,小君主們相互鬥法。現在賈德人又騎著他們在北方培育的寶馬良駒再度南下。瓦雷多從費扎那得到歲貢。魯恩達向薩洛斯及其北方沿岸村鎮提出要求。而此時此地,在他們身下的峽谷中,正是賈洛納的第一支派瑞亞思隊伍,特地趕來分一杯羹,將菲巴茲的財富帶給伯姆多王,運回埃斯查盧那四面透風的城堡。
只要他們能順利完成任務就行。
賈罕娜站在高高的山坡上,再度提高嗓門,用埃斯普拉納語呼喊。她希望自己的語氣可以傳達出難以控制的慾望。
“尼諾,金子般的君王,我是芙魯埃拉啊!我為你燃燒!”
他們透過雪松和松木的層層屏障,看到年輕的賈德將領又抬頭看了一眼。他遲疑片刻,隨即將鐵盔重新戴在頭上。
“搞定了,”羅德里格止住笑聲,低語道,“我想你辦到了,賈罕娜。”
“他把派向這邊的小隊召回去了。”阿馬爾同樣輕聲說道。
“我到底幹了什麼?”賈罕娜特別加了小心,生怕再叫嚷起來。他們倆還沒有做出解釋。他們只是要求她到山上來,裝出慾火中燒的假相。在當時來看,這件事似乎很有意思。
“刺激他。”羅德里格注視著下方山谷,小聲說道。那支騎兵開始移動,變換佇列,轉向北方。“尼諾·迪·卡雷拉傲慢自負,但不是傻瓜。他在前後兩個方向佈下了斥候。倘若有一段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