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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俠本來想要責備幾句,為甚麼有鈴不按,而要用力敲門。

可是,他一眼看到,仲大雅的面色灰敗——本來他面色十分紅潤,雙眼失神,顯然是有甚麼重大的事發生在他的身上。

仲大雅不等原振俠開口,就大踏步走了進來,雙手把手中的一隻木箱子,向原振俠舉了一舉,十分惱怒地道:「你看!」

一看到那隻木箱子,原振俠就皺了皺眉,因為說它是「木箱子」,自然可以,可是更確切地說,這種形狀的木箱子,有一個專門名詞:棺材。

仲大雅手中的那個「棺材」,只有五十公分長短,如果說是用來殮裝嬰兒之用,自然可以。那小棺材上還有許多泥跡,像是才從地下掘出來的。

原振俠望向仲大雅,仲大雅吸了一口氣:「工地裡掘出來的,在原來建的大廳之下,埋在五尺深的地下!」

他神色更難看,站在那裡,大口大口喘著氣:「這就是祟物!一定是!」

原振俠也覺得,把這樣的一具小棺材,埋在大廳的地下,一定大有古怪,他問:「裡面是甚麼?」

仲大雅伸手在頭上拍打了一下:「我一拿到手就想到了你,竟然沒弄開來……你不介意就在你這裡開啟它來看一看吧?」

原振俠是百無禁忌的人物,自然不會介意,他和仲大雅一起進了廚房,找到了一些工具。仔細打量著那具小棺材,找了一枝鐵,向仲大雅望了一眼——用這樣的鐵來撬,會損害棺材。

仲大雅憤然:「有斧頭,我就將它劈了開來!」

那是表示不在乎棺材的損壞,只想看清楚小棺材之中是甚麼祟物!棺蓋和棺身,嚴然合縫,十分緊密,鐵根本插不進,原振俠又用鑿子,先鑿出了一個隙縫,才把鐵插了進去,先是他一個人,用盡了氣力,也撬不動,仲大雅來幫忙,兩人合力,才發出了刺耳之極,聽了令人牙齒髮酸的「軋軋」聲,把棺蓋吃力地撬了開來,釘著棺材的釘子竟超過十五公分長,十分粗大,共有十八根之多。

在撬起棺蓋來的時候,原振俠和仲大雅兩人不時互望,都有詭異莫名的感覺。

等到棺蓋撬開,原振俠小心翼翼,把棺蓋翻過來放好,因為那十八枚粗大的鐵釘,仍然十分銳利,當然,兩人的視線,第一時間,便向棺材中望去,一看下去,他們都呆了一呆!

他們雖然未曾討論,可是都曾設想過棺材之中的祟物是甚麼。可能是一些法器,或者是乾了的動物體,甚至,棺材中就是一具童,也不足為奇。可是卻全然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棺材之中是一疊長方形的紙,或者說是一本書,其實,最正確的說法,是一本帖。

對於「帖」,現代人都不是很熟悉了,帖是一長條紙,摺疊起來,既可以一頁一頁翻閱,又可以把它拉成一長條的一種紙張裝訂方式。這時,在棺材中的,就是一本帖,約有五公分厚,十來層紙,帖面上十分驚人,用硃砂寫了一個「償」字,硃砂歷久而色不變,看來仍然鮮紅,也就格外觸目。

原振俠和仲大雅同時伸出手去,原振俠看到仲大雅也伸手,就縮回了手來。

仲大雅將那本帖取了出來,他行事十分鎮定,並不立即開啟,把帖放到了桌子上。原振俠看到取出了那本帖之後,棺材中再無別物,也來到了桌子邊,仲大雅這才揭開帖的第一頁來。帖一揭開來,可以看到一左一右兩頁,兩人的視線盯在那兩頁上,心中詭異之感更甚,一左一右,竟然各以白描的筆法,畫了一個無常鬼!白無常在右,黑無常在左,無常鬼詭異的面貌,在簡單的線條之下,十分生動。

這又是一個意外,仲大雅發出了一下驚呼聲,手指有點發抖,指著畫著的黑白無常,不知說甚麼才好。原振俠吸了一口氣,他不說甚麼,只是又伸手,再揭過了這一頁去,又顯示出來的兩頁,卻全是十分工整的毛筆字,字相當大,每一個字都有拇指頭大小,兩頁加起來,至少有叄百字。

仲大雅和原振俠屏住了氣息,去讀那些文字,文字是文言文的,仲大雅當然沒有問題,他向原振俠望了一眼,原振俠也點了點頭,表示完全可以讀得懂。他們很快地讀完了這兩頁,又揭了過去,再去讀下面的,一直讀下去,總共是十頁,到最後一頁,又看到了一個具名,在這個具名之上有一句話是:「以上所述皆屬事實」。具名是姚正年。

這姚正年叄個字,看來呈一種異常曖昧的赭紅色,原振俠是醫生,一看就可以看出,那是用血來簽署的。

這時,他們都已看過了那十頁文字中所寫的內容,自然也知道何以這個姚正年,要用鮮血來簽署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