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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這才急匆匆地朝派出所跑,不知道是跑得匆忙了些,還是心情緊張,進派出所大門的時候,錢亮亮覺得心慌氣喘,以至於和警察說話的時候都有些磕磕巴巴的:“請問,你們找我幹嗎?”錢亮亮問出了這句話,才想到自己剛才忘了在電話裡問清楚是哪個警察在找自己。

坐在接待崗後面的女警問他叫什麼。錢亮亮報上了自己的名字。女警馬上用對講機告訴了什麼人:“錢亮亮先生已經來了,請你出來接一下。”這個女警的服務態度很好,通報錢亮亮名字的時候,好像錢亮亮是什麼名人,一說別人都應該知道似的。

接到通報從接待崗旁邊關閉的鐵門裡頭出來的警察態度可不怎麼樣,那張臉板得活像正要送去加工的半成品鐵件,說話口氣也生冷得如同剛從冰箱裡掏出來的大冰糕:“你就是錢亮亮?進來吧。”

那種口氣讓錢亮亮很有一種當上了犯罪嫌疑人的感覺,這種感覺很不好,可是他也得忍著,在沒有弄清楚警察為什麼找他之前,他寧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願意就警察的態度問題發生什麼爭執。幾年來在社會上孤身闖蕩的經歷讓他徹骨地明白了民不跟官斗的真諦,最主要的是鬥不起,退一萬步說也是搭不起那個工夫。哪個百姓不得花時間掙飯吃?官們卻用不著為衣食擔憂,有的是時間和精力跟你老百姓糾纏,這是錢亮亮當官的時候,根本想不到的事兒。

錢亮亮跟在警察的後面進了那道有大鐵鎖的鐵門,進了門之後錢亮亮才明白為什麼這裡要裝一道鐵門,原來這裡面是臨時拘押人的地方。讓錢亮亮大為驚訝的是,他一走進這個院落,就聽著旁邊的屋子裡一個女人大聲哭叫著他:“錢大哥,救救我,救救我啊,他們冤枉我。”

錢亮亮循聲看去,旁邊一個四周有鐵柵欄上面又有屋頂,說是籠子不是籠子,說是房子不是房子兩平方米的容器裡,後來錢亮亮才知道那種容器叫做臨時留置室,一個女人披頭散髮搖晃著臨時留置室的鐵柵欄連哭帶叫衝他嚷嚷著。錢亮亮剛從外面進來,還不適應屋內的陰暗,一時半會兒看不清那個女人的長相。正想湊過去看看,領他進來的警察卻制止了他:“不準理她,跟我過來。”然後又對那個哭喊不休的女人呵斥:“別瞎嚷嚷了,再鬧就加重處理你。”

錢亮亮不明就裡,也不敢在這種地方跟警察對抗,只好撇下那個女人跟警察進了一間辦公室模樣的房間。房間裡還有兩個協警,見到錢亮亮上上下下地打量他,眼神裡滿是好奇和輕蔑。錢亮亮也不搭理他們,追著警察問到底叫他過來幹什麼。進了房間警察才客氣了一點兒,讓錢亮亮坐下。錢亮亮坐下之後警察還給他遞過來一杯從純淨水桶裡接的涼水。

錢亮亮已經口乾舌燥,卻一點兒也沒有喝水的慾望,急不可耐、緊張不安地問警察:“你找我到底啥事兒?”

警察翻開桌面上的一個公文夾,又示意旁邊的一個協警準備記錄,這才開始問錢亮亮問題,什麼姓名了、年齡了、籍貫了、政治面貌了等等那些訊問筆錄上規定要記錄的程式性問題。錢亮亮也知道這是程式,便如實把自己的身份告訴了警察。警察又要求他出示身份證、暫住證等等。錢亮亮把身份證和暫住證交給警察。警察的眼睛在證件和錢亮亮臉上走了幾個來回,然後把證件還給了錢亮亮,這才開始正式訊問:“你認識蘇阿咪嗎?”

錢亮亮不敢輕易回答,在腦子裡把自己出生記事以來幾乎所有跟姓蘇有關的記憶抖摟出來過了一遍,包括過去稱之為蘇修的前蘇聯和曾經公款旅遊過的蘇州,他還真的記不起自己跟哪個姓蘇的有什麼聯絡。警察倒也有耐心,默不作聲地耐心等著他回想。錢亮亮肯定地告訴警察:“我從來不認識一個叫蘇什麼……”警察連忙提示他:“蘇阿咪。”錢亮亮更加肯定了:“對,蘇阿咪,我從來不認識。”

警察緊接著問他:“那剛才那個女人為什麼認識你,就是剛才在留置室裡喊你錢大哥,讓你救她的那個女人,她說你是她丈夫。”

此話一出,錢亮亮驚跳起來:“什麼?她說我是她丈夫?她是不是有神經病?你們怎麼把神經病抓進來了?”

警察臉上閃過了一道難以察覺的笑紋。錢亮亮卻看見了,那是一種譏諷、嘲弄的意思表達。錢亮亮很不高興,誰被警察譏諷嘲弄也不會高興。他反問警察:“那個女人不是還活著嗎?把她叫進來當面對證一下就行了。”

警察說:“不用對證了,我們也相信你不是她丈夫,剛才你一進來她不是就喊你錢大哥嗎?哪有老婆把老公叫大哥的。不過我要告訴你的是,你知道她為什麼被抓進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