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波頗有同感。“是啊,兇手專挑女人下手,如果他身體強壯,又足夠冷靜,事先經過精心策劃的話,僅憑他的雙手,要達到目的並非難事。”
另一位民警也附和道:“畢竟不帶凶器,更有利於隱藏,作案後不必考慮如何處理兇器。”
林松陽忍不住提出了他的疑問。“我們已經比對了這個廠的所有腳踏車輪胎花紋,但卻沒有發現與‘嫌疑車’一致的車輛。我們是否可以得出結論,兇手不是這個廠的職工,或者那個腳踏車印痕根本就不是兇手留下的?”
周爾均強調:“那要看你們的工作做得是否紮實,是否沒有任何疏忽或遺漏。”
林松陽理直氣壯地說道:“我認為我們的工作十分紮實,是經得起推敲的。我們不僅對著印在煤灰中的腳踏車輪胎印痕進行認真比對,而且又將我們拍攝的每輛腳踏車輪胎花紋照片,與清鋼保衛處拍攝的照片逐一進行了比對。即便如此,我們仍不敢掉以輕心,又請柳大偵探,用他的火眼金睛幫我們進行再次辨識。可以說是經過了三道關卡嚴加控制。現如今,我們滿眼都是輪胎花紋,就連我們看到的世界也滿是輪胎花紋了!”
眾人鬨堂大笑。
笑音未落,王熙榮便開腔道:“我認為兇手是清鋼廠職工的可能性很大。兇手能夠找到合適的隱蔽場所,長時間守候受害人而不被驚擾,作案後又能迅速逃離現場而不被人發現,都說明兇手十分熟悉這個廠的地形。此外,現場留下的鞋印與廠裡發給職工的工作鞋花紋一致。還有,受害人也指證說兇手身穿灰色工作服。這些都指向兇手是該廠的職工。”
“那麼,為什麼我們沒有找到那輛該死的‘嫌疑車’呢?”林松陽固執地問道。
一些民警推測,也許兇手為了湮滅證據換了車胎。
林松陽反駁道:“不可能!我們進駐這裡的當天,就做出了追蹤腳踏車印痕的決定,而且當天就收繳了廠裡所有的腳踏車,兇手根本沒有時間更換輪胎。”
還有些人指出,也許廠保衛處在拍攝輪胎印痕時,就引起了兇手的警惕,畢竟人多嘴雜,也許那時他就把輪胎給換了。
他的說法,引起了許多人的共鳴,就連一向喜歡唱反調的何達安都沒反對。
有一位民警提出,也許那輛所謂的“嫌疑車”根本不是兇手留下的,而是某個普通的外來人員留下的。
何達安堅決反對這種推測。
他說,清鋼廠的粉塵非常大,任何沒有受到其它物體遮擋的痕跡,很快便會被那些粉塵所掩埋,再加上人來人往的,輪胎印痕不可能長時間保留。保衛處認為,那些印痕應該是案發當晚留下的。
說到普通的外來人員,他們要麼是來訪親會友,要麼是來聯絡業務的,這些人不會跑到生產區去閒逛的。如果他們想要拉屎撒尿的話,前者可以使用宿舍區的衛生間;後者可以使用厂部辦公樓或招待所裡的衛生間,根本不會自找麻煩,捨近求遠,黑燈瞎火地跑到他們根本不熟悉的某個車間附近的公廁去方便。所以,那些印痕只可能是兇手留下的。
他的話引來了不少民警的首肯,特別是林松陽他們。
試想一下,如果那些輪胎印痕真的是某個普通外來人員留下的,那他們這一個月來不是純粹在作無用功、是在瞎折騰嗎?那豈不是讓人鬱悶到極點了嗎?
然而,如果那些輪胎印痕是兇手留下的,而林松陽他們的工作又確實沒有任何疏漏的話,那麼人們豈不是要得出,兇手不是這個廠的職工的結論嗎?
這麼一推理,立刻讓李玫和洪建陽這兩組人馬鬱悶起來。
於是,李玫理了理她那原本就紋絲不亂的頭髮,酸不溜丟地開了腔。“如果你們的推理成立,那麼,我們這組人馬是不是沒必要再伏在灰塵中查閱檔案了?”
她的語氣不順,使得眾人不想跟她直接發生碰撞。他們或者忙著點著香菸,或者在筆記本上胡亂塗劃,或者假裝對牆壁上的一個小黑點發生了興趣,誇張地仰著脖子瞧個不停。
會議室頓時陷入一片寂靜,只有菸頭在吱吱作響。
見沒人開口,王懷書便用下巴朝洪建陽點了點。“小洪,到目前為止,你除了作為組長進行彙報外,在這輪的自由發言中,還一聲沒吭呢。我看這個問題就由你來回答吧。”
洪建陽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張口結舌道:“我……這……”
“‘這’什麼?就是你,你來回答小李的問題!”王懷書不容質疑地命令道。
第44章 案情分析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