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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

鄺路明終於無話可說了。

楊建平之所以對唐啟明顯得毫無同情心,是因為看不慣他。總覺得他為人不夠坦誠,自以為是,老覺得自己高人一等,瞧不起人。平日裡除了跟幾個上海人來往之外,跟其他人幾乎不來往。在他眼裡,諸如魏河舟、賀章林,還有他楊建平這類人,都是一些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傢伙,跟他們說話時,總是擺出一幅屈尊俯就的架勢,讓人看著很不爽。

不過僅此而已,並不意味著他就認為唐啟明是兇手。因為我爸關於兇手的心理描述,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腦海中,加上他所看到的兩名被害人被傷害的樣子,他堅信兇手十分兇殘、暴戾。唐啟明不大可能是那樣的人。他至多隻是一個傲慢的娘娘腔上海人,與人發生衝突時,最多隻會用一些酸溜溜的語言譏諷對手,從來沒見他跟人動過手,他甚至無法想象唐啟明會跟人動手。一句話,他身上沒有那種戾氣,做不出那樣兇殘的事來。

不過他覺得讓這種人吃點苦頭,接受點教訓有好處,殺一殺他的傲氣。

接著,楊建平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壓低嗓音道:“對了,何達安也被叫去問話了,因為唐啟明是他招來的。警方讓他把招工經過詳細寫下來。他這幾天臉上總是烏雲密佈,我們都儘量躲著他……估計你弟弟也會被叫去問話。”

我老爸點著煙抽了幾口,“我看警察最終肯定是百忙一場。”

楊建平搞不清楚他是故作鎮靜,還是確有什麼真知灼見,急忙追問道:“何以見得?”

“我始終認為兇手的作案動機是性變態犯罪。性變態罪犯之所以會變態,大多是從小受虐待,有可能受到性侵犯,或者家中遭逢親人突然去世,諸如此類的重大變故造成的。可唐啟明的生活背景根本就不是這種情況。他的父母如今都還健在,爺爺、奶奶雖然都去世了,但都是壽終正寢,而且都是前幾年才相繼去世的,那時他已經成年,有足夠的心理能力去承受喪失親人的痛苦。更何況他從小在父母身邊長大,跟他的爺爺、奶奶感情又不深,還不至於到了死去活來的地步。

“他的父母都是有識之士,知書達理,對於子女都很疼愛。他在文化局大院中長大,周圍也都是有文化、有教養的人,根本不可能發生、也從沒聽說有被虐待這種事。他沒有成為性變態分子的社會背景。

“此外,他性格上也沒有性變態分子那種孤僻、不善與人交際、不合群……”

“且慢,”楊建平不客氣地打斷他,“事實上唐啟明恰好就是個不合群、孤僻的人。除了你們兄弟倆和幾個上海人外,他跟別人都沒什麼來往。”

“你還遺漏了兩個人,兩個為了他打得你死我活的女人,李紅跟施曉佳。”鄺路明提醒道。

一聽這話,老爸用拳頭猛擊了一下掌心,得意地笑了起來。“對呀,你這話提醒了我,這兩個女人的存在,恰巧就是他不是性變態殺手的有力證明!”

“怎麼說?”

“還記得嗎?我曾經對你們說過,這兩起案子雖然都屬於暴力型性犯罪,但兇手都沒有實施實質上的性行為,說白了,就是沒有用他那玩意兒侵犯被害人。我認為兇手八成有性功能障礙,有可能是個陽萎分子。可唐啟明能夠左右逢源,說明他的性功能一點兒問題都沒有。單憑這點,他就絕對不可能是兇手!所以,警察遲早都得放了他。”

老爸說完,得意地打了個響指。

“問題是,警方並不認同你的觀點,他們至今都沒有往性侵犯犯罪那上面去想。”楊建平提醒道。

“所以在可以預見到的近期,他們不可能在案件偵破上取得突破性進展。廠領導,還有你們保衛處,就做好長期伺候他們的準備吧。”

老爸狂妄地斷言之後,就把那兩人扔在一邊,自顧自看起書來。

正當楊建平起身告辭之際,我老爸又對他彈了個響指,口中大叫一聲“且慢”。

楊建平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問道:“幹嗎?”

“失蹤的鞋子一事,不過是小事一樁,山人自有妙計。記得你曾經說過,警方發現的疑似兇手的足印,其最顯著特點就是鞋後跟內側磨損得較厲害,說明足印的主人是個內八字。警方只要隨便拿唐啟明的一雙鞋去分析一下,就可以把這個問題給解決了。如果他確實是個內八字,不管穿多少碼的鞋子,都會讓鞋後跟內側磨損得比外側厲害。如果他不是內八字腳,就算找到那雙四十二碼鞋也沒用!”

老爸說完,又低下頭去看他的書了。

鄺路明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