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吧。”楊建平咧著嘴露出一口白牙,但口氣中頗有些不爽。
他以罕見的謹慎掃了屋子一眼,見屋中只有我老爸跟鄺路明,便接著說道:“我四處打聽了一下,隱隱約約聽說大概有這樣幾件事:有海外關係,經常收聽敵臺,隱瞞了曾經有過一雙四十二碼工作鞋……”
“有海外關係又怎麼樣?難道有海外關係的都是階級敵人?”鄺路明憤憤不平道。
他與唐啟明雖然沒什麼交情,但卻是我老爸的忠實哥們。在他的概念中,哥們的朋友出了事,等同於哥們出了事,當然要出點力,而仗義執言是他眼下唯一能做的事了。
“別人雖然有海外關係,但人家可沒有成天收聽敵臺……”楊建平與唐啟明並沒有個人恩怨,他只是就事論事來談論問題。
“這個所謂的敵臺,是指‘**’嗎?”老爸問道。
“好像是。”
“收聽‘**’的人,又不止他一個。”鄺路明不服氣道。
“可是既有海外關係、又收聽‘**’的畢竟不多,而且沒人像他那樣幾乎天天都在收聽。”楊建平反駁道。
“他確實是那樣嗎?”鄺路明皺著眉頭望著老爸問道。
“我也不是每天都去他那兒,對此不予評論。”老爸用外交辭令搪塞鄺路明。
“對了,還有一個懷疑他的理由。兩起兇案發生前後,他都是上常白班,有作案時間。”
“為什麼上常白班的人就必定有作案時間?”鄺路明不解道。
“從作案方式來看,兇手屬於有預謀犯罪。與無預謀犯罪或激情犯罪不同,這類罪犯事先必定經過了周密的策劃。因此犯罪實施過程是要花上一定的時間的。如果兇手當晚是上小夜班,他就必然要離崗相當長時間;如果他當晚是上大夜班,他就只能作了案後再匆忙跑去上班,從被害人遇襲時間上分析,他必然要遲到至少二十分鐘以上,如果是第二起案子,這恐怕要遲到三十分鐘以上。有預謀罪犯是不可能選擇那樣的時機去作案的。所以,他只可能是上白班或常白班的人,那樣時間充裕,而且可以控制,有利於他犯罪計劃的實施。”我老爸解釋道。
“原來如此。”
“哎,鞋子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記得唐啟明是穿四十一碼的鞋子啊,他去搞一雙四十二碼鞋幹嘛呢?”老爸憂心忡忡地問道。
“聽說他老兄領了四十一碼鞋後不久,又去換了雙四十二碼的,說是腳上長東西什麼的,換雙大點的不那麼擠腳。”
“這是道聽途說,還是查有實據?”
“當然是查有實據,是勞保科提供的資訊。更糟糕的是,警方在他房間搜查時沒找到那雙鞋子,懷疑他藏匿或者湮滅證據。這不明擺著是做賊心虛嗎?”
鄺路明煩躁地走來走去。“這傢伙怎麼這麼倒黴,攤上了這種事?比他嫌疑更大的,也沒見警察找上門去。”
“你說,有誰比他嫌疑更大?”楊建平質問道。
……
“他有海外關係;經常收聽敵臺;有四十二碼鞋而且藏匿不報;兩起兇案發生前後都不當班,有足夠的作案時間;曾經有過一輛疑似兇手作案用車的二十八寸鳳凰車,且獨門獨戶居住,有作案條件;還有,現年二十五歲,身高一米七十五公分,身體結實,符合兇手的特徵……”楊建平儼然一幅偵探架勢,扳著手指頭一一細數唐啟明身上的疑點。
“確實,具備其中一、兩項的可能大有人在,可同時具備這些條件的,確實不多。他真是夠倒黴的!”我老爸滿腹憂慮和同情。
“說到這收聽敵臺,我敢說,清鋼廠的年輕人當中,百分之五十以上都收聽過‘**’。如果那也能算一條罪狀的話,豈不是有好幾千號人都得被關押起來?”鄺路明仍然拒絕認為警方羈押唐啟明的理由是充分的。
“可別人都是偶爾聽聽,滿足一下好奇心而已。誰象他,天天都收聽,而且一聽就是好幾個鐘頭,這能不叫人懷疑嗎?你以為‘**’只是播放播放外國音樂和國際時事嗎?你聽到的那些軟綿綿的樂曲,說不定就是一些聯絡密碼呢!”楊建平十足的教訓口吻。
“你不要危言聳聽!”
“你別不把它當回事!”
“……好,‘**’什麼的就讓它見鬼去吧!但麻煩你用你那福爾摩斯徒子徒孫的分析能力判斷一下,唐啟明打得過‘母大蟲’嗎?我看他不過是一介書生而已,根本對付不了‘母大蟲’!”鄺路明譏諷道。
“所以他逃跑了!”楊建平針鋒相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