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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到東西,連高度數的白熾燈都變成了昏黃色。“我該怎麼做?難道坐以待斃,或者束手就擒?或者去解釋一下,保住自己的命再說……不,這絕不可能。”多年的公安工作讓他是那麼現實,幻想或者夢想很少佔據他的頭腦,他也幾乎沒有僥倖的心理。

他站起身來,走到桌子前,拿起了香菸,緊張使他忘掉了吸菸。煙有時就像強心劑,當然也許是抽菸的人有意將它作為振奮精神的良藥。吸了一口,他的情緒就變了:“想整我,恐怕也沒那麼容易。想當初,我開始乾的時候,就已經想到過萬一以後翻臉,就只好魚死網破了。也許現在就是這個時候了。豁出去了!”他激動起來,狠狠地抽著煙,房間裡頓時煙霧騰騰。一支菸抽完了,他又接上了第二支,煙又一次讓他轉換了想法:“冷靜!要冷靜!任何時候都要保持理智。你是個警察,一個真正的警察是不會屈服在感情之下的。讓我好好分析一下,和過去分析案情一樣。”他坐到寫字檯前,拿出紙筆,在上面寫下了一個“一”字,就在這時幻覺出現了,他似乎又回到了上班時的那些日子。以前有了案子,他就經常在家裡,按照時間順序和人物勾勒出案情,這種方式讓他破了不少疑難案件。

“第一,”他邊寫邊想著,“簡萬庫死了,為了那經濟問題,或者還有別的。對,別的,別的是什麼呢?”他畫了一個問號,“第二,就要收拾我了。用什麼方法?僱兇殺人 ?'…'這簡便,只要有錢,也最容易逃脫法網。第三,我該怎麼辦?雖然我很強壯,如果是過去我會把殺手殺了的,但現在畢竟老了,眼花耳背,不是那些職業殺手的對手了……報警?主意不錯,真正是魚死網破了,可這對我的傷害更嚴重,雖然保住了命,但今後也是身敗名裂、雖生猶死……要不,走步險棋……”他想的險棋就是和對方談判。外甥死了,他可以既往不咎,只要對方答應他,從今以後各走各的路,井水不犯河水。但他很快就否定了這個不現實的想法。“太幼稚了。我真是老糊塗了,這不是與虎謀皮嘛。”他苦笑著,搖搖頭。忽然一個想法出現了,很自然地出現了。“對了,我忘了最重要的一點。我的設想都是空中樓閣。簡萬庫到底死沒死,我還沒有整明白呢。先要確定這個前提,才能想下一步的對策。”

他想了很長時間,在人們需要幫助的緊要關頭,首先會想起和他最親近的人,周偉正也不例外。他先想到了兒子,但很快就否定了。他知道兒子是真正的忤逆不孝。“這副蛇蠍心腸到底像誰呢?”他不止一次想過這個問題。他的妻子是個溫柔內向的女人,從來沒和他吵過架,一貫是用崇拜的眼神和敏捷的行動來執行他的命令,雖然使用“命令”這個詞彙有些誇張。可她死了,是人類最無可奈何的病魔——癌症將她帶走的。那些日子他真像下了地獄一樣,就是過去了這麼多年,還是不堪回首。也正是因為他對妻子的深厚愛情,讓他至今沒有找到續絃。倒是有一個對他真是不錯,以他的經驗那個女人是真的愛他,但和妻子不能比……他的思緒在空中飄搖著,像是被風吹著的淡淡雲煙,但他還是停了下來。“對,問問她。也許她知道……不,不會,她並不知道簡萬庫這個人,更不知道他是我的外甥。不,她不可能知道。”他放棄了給那個女人打電話的念頭,又苦苦思索起來……

就在這時,一輛警車從他住的樓下經過。車上的人是縣公安局刑警隊隊長,過去曾經是他帶過的新警察,是個有良心的年輕人,經常來他家裡看看自己的師傅,每次還要給師孃上香,比那個不孝之子強多了。他才從外地出差回來。在外地時,他聽到師傅可能死了的訊息,心裡總是放心不下。於是,就有意無意地向他熟悉的視窗飛快地掃了一眼。“唉,燈是亮的,我師傅在家呀。”沒有人比他更瞭解周偉正的情況了。

“停車。”他想了一下,決定上去看看。

師傅的臉色不太好,也許是屋子裡有煙的緣故,現出青灰色,眼神也和平常不一樣,遊離不定,像是在想什麼重要的事。

“淨扯淡!他們說你不在了。”他是個直率的人,一下子就漏了口風。

“誰說的?”周偉正的神經像吸鐵石下的鐵屑一樣站立了起來。於是,刑警隊長就告訴了他省城公安局的通報。

“無頭屍?我死得真不好。”周偉正苦笑著說。

“我也說,他們太牽強附會了。可他們說你的外甥被人殺了,所以懷疑你也出事了。”

“這叫什麼聯想?沒有邏輯關係嘛。”“省城是哪個傢伙?夠敏感的,也夠有想象力的。是不是古洛那老東西?”周偉正暗想,一股寒意在他的脊樑骨上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