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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起來。就算是吧,和我有什麼關係,本人可是這裡生、這裡長的。”
“你沒有去過興隆縣?”
“沒有。那裡沒有我公司的業務。”
“簡萬庫有個舅舅,叫周偉正,你知道嗎?或者說,你認識嗎?”古洛死死盯著對方的臉,但那上面沒有任何表情。
“我怎麼能認識他的舅舅呢?就是他我也不熟悉。好像我已經向你們反覆說過很多次了。我再一次宣告,我和簡萬庫本人頂多是個上下級關係,他的親戚和我根本搭不上。一些農村人,你也太小看我了。”夏侯新生輕蔑地撇撇嘴。
“農村人和我們沒有什麼區別,不用看不起他們。何況,簡萬庫的舅舅不是農民,他是我們的同行,一個老警察,縣公安局的。”
“是嗎?我不知道,更不認識這麼個人。我很奇怪,你們問我這些幹什麼?是不是來找我解悶兒的?如果下次你們再拿這些問題來的話,那就恕我無禮了。”夏侯新生有些生氣了。
“他不是這個意思,我們總經理是想說……”好脾氣的陳壽立刻出來打圓場,他似乎知道警察的震怒非同小可。
“你別插嘴!我在和他們說。”夏侯新生這回是真惱怒了。陳壽的臉色閃過一道陰影,他似乎也被激怒了,但幹他們這一行的,最懂得什麼叫忍耐。他尷尬地笑了一下,臉上的表情似乎在說:“算我多嘴還不行?”
“我們問你這個問題,是因為他和簡萬庫的案子有牽連。不過,這是例行公事,你不要生氣。”古洛只好陪著不是。夏侯新生笑了笑,陳壽也笑了。夏侯新生看了陳壽一眼,很有些自豪的樣子,又笑著對古洛說:“對不起,我的態度不好。怎麼,他到你們那兒去了?可按理說,他應該先來公司呀。”
“為什麼?”古洛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但機會總是轉瞬即逝,快得看不清它的樣子。
“沒什麼。我想一般人應該這樣。”
“對,你說得對。”古洛誠心誠意地贊同道。
人是從蠻荒中走出來的,他們的骨子裡、血液中、深沉的下意識中存在著那時的遺傳,其實就是野獸般的遺傳。儘管農耕文明,特別是工業文明改造了人們,讓他們衣冠楚楚、談吐風雅,但時不時的他們還會顯露出野獸的本能。除了行使暴力外,當危險逼近的時候,他們會有直覺,會作出一定的反應。許多人都是這樣想的,但這是徹頭徹尾的胡言亂語,沒有人會對看不見的危險感到心驚肉跳,也沒有人會對自己不知道的死期將臨而有什麼異樣的感覺,更不可能覺察到眼下就會有什麼不測。知道這一點的就是一個好警察,因為他相信理性。周偉正就是這樣一個有經驗的、出色的警察,雖然他已經退休了。
他看到了鄰居臉上那驚奇的表情。“看到我像看到鬼一樣。”他半帶嘲諷地想。雖然他想對了,但他卻輕易地放棄了這個念頭,他還有重要的事要辦。“這個不長進的敗家玩意兒,他怎麼不知道這是在找死呀!他把我看成什麼人了?以為我可以呼風喚雨,扭轉乾坤?不,他不知道我是怎麼小心翼翼地過活的,不知道我為他費的心血,我這是在玩火呀!”他深深知道對方的厲害,但為了代替父母將他撫養大的姐姐,他冒了這個險。這是對人心那個最不可測的東西的冒險。就像真正的賭徒一樣,這是性命的賭博,而且是沒完沒了的賭博,直到某個盡頭,那時天就亮了,賭局該散了,人們該回到墳墓中長眠了。
他拿起電話,不是為了直覺,而是要和外甥聯絡,問問情況好些沒有。雖然他臨走前,已經用電話安排了一下,但他還是放心不下。
電話沒人接。“這不可能呀!約好的今天五點鐘通話呀。”他有些納悶了,外甥從來不會失約的。他想打手機,但他的習慣是從來不使用手機,也從不記對方的手機號碼。從這點說,他確實老了,落伍於時代了。更何況他和外甥的聯絡只透過一部電話,這是他對對方的承諾,就是儘可能地置身局外。他每隔半小時就打一次,直到晚上十點,以致他都掌握了電話裡蜂音的節奏。
他開始擔心了,難道對方真下手了?這是可能的,因為他知道這種冒險基本上結局都不好。但他還是抱著一線希望。“不會,如果是個有理智的人,是不會做出這種傻事的。難道外甥又有什麼過分的舉動?如果是這樣,那就是咎由自取了……但我自己呢?如果簡萬庫出了問題,我也難逃滅頂之災,這是肯定的。”想到這裡,他感到渾身都滲出冷汗來,口乾舌燥,眼睛幾乎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