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少少有些保留,一留衣未曾從這人身上看出任何與蒼生重合之處……除了這張臉。
比印象中更顯蒼白的膚色,眼角處詭美魔紋莫名逸出幾分魔魅,一身功體冰中帶火,氣息沉靜裡暗含躁狂,極端矛盾卻又實實在在存在著。
一留衣自從隱居中陰界便不曾得知苦境訊息,專心弈棋事業,過了一會兒淡定住了,月戟一收,背過身道:“閣下確實與一留衣故人十分相似”
“唉,一起下棋這麼多年還不知你叫一留衣,吾倒要看看是何故人……”一邋遢中年人嘆著氣步出,見到黑髮劍者的一瞬間,大驚失色道:“怎會是你?!”
文藝青年:“……”
一留衣翻著白眼搖搖頭。
緝仲意會,繼續大驚失色:“你莫非是蒼生的私生子?”
文藝青年:“……”
一留衣說:“你下一個問題吾已經問過了,跳過吧。”
緝仲剛到嘴邊的‘你是不是他失散多年的親兄弟’硬是嚥了下去,沉痛道:“看來你已經忘了過去在西域的日子了。”
文藝青年自動腦補為蒼生過去和xxx在西域的日子……xxx,是誰?談個戀愛墨跡到現在已經夠狗血了,再來個失憶前的戀人梗,文藝青年勢必要暴走的。
殢無傷臉色不善:“注意你之言辭。”
“你不認我不要緊,那我女兒天涯總得認吧!她還是你【接】生的呢!”
一陣詭異的沉默,慕少艾默默地往旁邊撤退。
警告:文藝青年今日的忍耐度餘額不足。
警告:文藝青年已然暴走。
……
緝仲躺倒時死不瞑目地想自己到底哪裡惹到這貨了。
一留衣和慕少艾一邊一個蹲在他身邊嘮嗑。
“……有點精分是個什麼情況。”一留衣還是懷疑這貨就是蒼生,一聽精分,他第一反應是這孩子終於被意琦行和綺羅生閃得精神分裂了……太可怕了。
“就是這個情況,白天和晚上應該是兩個人格,藥師我都沒得醫。”
一留衣一眼望去,只見文藝青年四十五度角望天,半是憂傷,另一半還是憂傷。
基友有前科這種事放在苦境是很正常的事,但文藝青年屬於外星人範疇,尤其是基友和別人有了【疑似】私生女,這種事就沒那麼輕易接受了。
文藝青年對比緝仲回憶了一下雅狄王……兩任情敵皆大叔,他忽然覺得自己明白了些什麼。
即鹿,你缺乏父愛嗎。蒼生,你也缺乏父愛嗎。
大叔什麼的,最討厭了。
文藝青年前半生砍雅狄王一個情敵,後半生目測還要砍一堆情敵,其中包括強了不負責的碎島王、一起養孩子的異形蟲子、會寫鳥篆的路邊野花以及似乎很無辜但是總脫不了干係的水產等等。路漫漫其修遠兮……真是夠了。
還有,你什麼時候能在?吾等你許久了……
殢無傷一般情況下是個面癱,與其從面部觀察他的情緒,不如去觀察他周圍的雪飄得有多猛。
慕少艾看著殢無傷落寞的背影后的暴風雪,深感牆頭有風險,爬牆需謹慎,名叫蒼生的兄臺,你辛苦了。
天色漸明,一留衣凝神觀察殢無傷變化,對殢無傷之異狀慕少艾知之不多,只是在隻言片語中得到部分真相,只知隨兩人隨時間交替出現。
曙光過眼,照出半面清冷麵容,一雙本該沉靜的眼,隱隱察覺到什麼。
直到終是發現到底哪裡奇怪,暗紅眸底微微一縮……時間又遲了。
每次交換,從一開始的晝夜雙分,到現在朝陽全部出來,那陣交替時的暈眩感才襲來,而落暮時分,自己醒來的時間也提早了小半時辰。換而言之,屬於蒼生的時間在逐漸減少,再這樣下去,若有朝一日他完全消失,那……是要到哪裡?
沒來由地一陣凝重,像是某種冥冥之中的危機預感,然而卻未來得及細思,熟悉的昏睡感湧上心頭,隨之每日例行的白芒過後,原地只剩下滿頭霜雪的人。
“蒼……生?”這面貌相差太大了,一留衣不能確定,縝密心思,卻是一直關注著雪發劍者每一個動作。
蒼生並未回頭,仃立在原地一會兒,長出一口氣,慢慢道:“閣下認得吾?”
“嗯?!”眉心一擰,隨即釋然,“哈,只是這名字十分少見,吾未知吾家那不爭氣的孩子外還有他人願稱此名。”
“吾出身異度魔界,”語調淡漠,幾乎毫無感情:“此名是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