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文秀繼續刺激他道:“醋,你愛吃不吃去!信不信由你呀,你過來看看就全明白了……”
胡喜急了,聲音也在顫抖,用央求的口吻說:“文秀,你等我會兒吧,求你了,我這就過去……”掛掉手機,木然而立。
售貨員等了半天,見他打完電話,又笑嘻嘻來到他身邊道:“這套最好,先生不知道吧,這是根據《黃帝內經》的原理設計的,購買它,我們還配一套《房中秘術》呢,結婚呀,還是這套好,新婚夫妻……”
胡喜苦笑道:“結婚?嗨嗨……頭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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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朱子喜形於色,正邊笑邊打手機……
不遠處,急匆匆趕來的胡喜和文秀一起,用心觀察起了她的一舉一動。
文秀說:“這回信了吧?”
胡喜喃喃道:“是……也是當初那種裙子……”
文秀拍了胡喜一下道:“你瞧,她多得意,她多亢奮,準是又接上頭了,倆人正在敘舊呢……”
胡喜的眼中,小朱子的形象變模糊了……當初,小朱子也是穿這種裙子,但髮型略有不同,她也是在打電話,笑一會兒,聽一會兒,又笑一會兒,又聽一會兒……
胡喜還在凝思,文秀推了他一下道:“看,她打完了!”胡喜這才揉揉眼,從回憶中醒來,說道:“哦哦……這的確是新情況——重大情況!”
這時的小朱子,把手機放回包裡,匯入大街的人流中。
胡喜緊追幾步道:“快,看她去幹什麼?”
文秀白了他一眼:“那還用看,通了話,接著就約會唄!對了,她告訴我,這兩天她都休息……”就尾隨小朱子而去。
胡喜邊走邊說:“我說這幾天眼皮咋老跳,敢情是……”
“敢情是要戴綠帽子嘍!哈哈哈哈……”
“你這張嘴呀,比刀子還厲害呢,你就饒了我吧……”
倆人說著話,在人行道上走著看著;小朱子根本沒有發現後面有人盯梢,她的裙子在人流中顯得很突出。
前面,有幾個揹著大包小包、土裡土氣的民工,擋住了胡喜、文秀的視線。
文秀說:“咋搞的?怎麼看不見了?會不會是在跟咱玩貓捉老鼠的遊戲?”
胡喜加快了步伐:“有可能,有可能!”
那些民工的身子,搖搖晃晃……胡喜的眼睛被晃花了,被晃模糊了……
當初,在許多背大包小包的外地人遮擋下,胡喜來到火車站廣場,焦急地等待著,尋找著。忽然,他臉上一喜,隔著許多人大喊大叫起來:“哥——哥呀……”
剛剛復員轉業回家的憨哥,無領章無帽徽,身穿褪色軍裝,揹著標準的軍用揹包,左手拎了個大化纖口袋,右手拎著工具包,剛下火車,被人流推著向前走,欣喜地東張西望,看什麼都新奇。
胡喜終於穿過人群,氣喘吁吁來到他面前,熱情地一把奪過行李嚷:“別瞅了,快跟我走……”
憨哥十分警惕地奪過行李,從上到下審視著胡喜道:“你是誰?”
胡喜大笑道:“哥,我是同院兒住的胡喜弟弟呀!哥這兵當得真叫絕,六親不認了!哈哈哈哈……”
“你過來!”
胡喜收住笑,疑惑地上前,憨哥端起他那腦袋,從頭髮縫裡尋找起什麼來。
胡喜詫異地嚷道:“哥,你這是……我的髮型可是韓國式的,我剛打了摩絲呀!你可千萬別給搞亂了啊……”
“猴精,我真不認識你了!”憨哥猛地大喜,一把緊握胡喜的手大叫:“這腦袋上的疤,是你六歲那年淘氣碰傷的,還記得嗎?是我給你包的……”
胡喜緊握憨哥的手,笑道:“有那麼回事兒!你瞧你,又不是破案,還要找出證據才肯信呢!”
憨哥又上上下下打量著胡喜道:“我走那年,記得你才上初中吧?這突然竄出個大小夥子來,我哪敢認?”
胡喜說:“是啊是啊,哥,你這一走,可不就小十年了?”
憨哥說:“十年都過了,都快三十的人了。在邊防站,戰友們都叫我老韓啊!哈哈哈哈……北京變化真大,我一下火車,方向都搞錯了!”又向四周張望起來。
胡喜拉住他道:“快出站吧,大媽在家盼你,眼淚都盼幹了!你那物件,正等著見你呢!”
憨哥不好意思起來:“嘿嘿……改天吧!我還是先回家看媽。”
胡喜說:“別介!這都是韓大媽定好了的,讓你們倆今天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