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大媽從地上撿起抹布,彎腰看見了床下昨天那盆衣服,拉出來後,與今天的擺成了一排,嘆息道:“你相個物件,咋就這麼難……”
小朱子為了安撫丁霜,特意帶她來到麥當勞,要了兩份巨無霸,兩杯可樂,邊吃邊交談起來。
丁霜說:“我心裡好內疚,應該我請你的。你剛才說得對,他的確太好了,又能助人為樂,見義勇為,又能甘當無名英雄,任勞任怨……可是,要說讓我愛他,實在是太勉強了。”
小朱子想了想,說道:“你這感覺,和我當初一樣。”
丁霜喝了一口飲料說:“愛情,真是無法說清呀!在美國,那麼多的女大學生、女研究生、女明星,爭先恐後去愛牢裡的死囚犯,你說怪不怪?”
小朱子笑道:“這有什麼奇怪的?你不也跟小偷談了一把戀愛嗎?”
丁霜不好意思起來,推搡小朱子,倆人打鬧取笑一團。
忽然,丁霜住了手,說道:“我真沒臉跟他談什麼戀愛了。這樣吧,我也許會把我妹介紹給他呢!”
小朱子一愣,說道:“你妹?”
丁霜:“我看我妹跟他最合適!”頗有幾分神秘之情。
小朱子不解地望著她,說道:“你該不會是祝英臺,說是介紹小九妹,其實還是你自己吧!哈哈哈哈……”
丁霜說:“你吶,就等著瞧好吧!”
9
誤會雖然解除了,丁霜的事也似乎畫上了句號,但在小朱子的策劃下,在母親的催促下,憨哥又一次手捧玫瑰花,前來運河邊約會。
依然是柳絲如綠簾——他看見絲簾那邊,一位女士,手捧同樣的玫瑰花,正朝這邊走來,就捋捋小平頭,彎腰向柳絲縫中觀察,自言自語道:“可別又是那丁霜呀!”
柳絲那邊的女士,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憨哥一愣,原來此人是市場上倒騰小飾件的丁雪。倆熟人見面,根本用不著玫瑰花做接頭暗號,身心也能夠自由自在,不必顧忌任何事情。
於是,倆人相視而笑,交談起來。
為了招待丁雪,也為了避免在酒樓飯店吃飯發生節外生枝的事情,韓大媽特意在家張羅了一桌飯菜,讓胡喜趕緊打電話叫憨哥回來陪客。
胡喜打了一會兒電話,放下話筒說:“他正忙呢,說是護送一個病重孩子去醫院打針,這會兒回不來。”
“唉……”韓大媽嘆了口氣:“總是關心別人,自己的婚姻大事,全耽誤了。”
胡喜邊擺筷子邊說:“大媽,反正他倆都是老熟人,不在乎這頓飯。人家丁雪,今兒這雙休日是專門來看望你老人家的,頭一回登咱這門兒,你是主角啊!”
“我這老太婆有什麼看的?只要他們能成,比什麼都強!”
“能成能成!昨兒在運河邊,你別說,他倆還談得挺熱火的呢!”
“那也是同志關係……我問你,這回成不了咋辦?”
胡喜拍著胸膛說:“這回成不了,我就從國貿大廈——不,我就從京廣中心那最高一層跳下去……”
“得得得,”韓大媽說:“你小子張嘴就來呀!選的地兒倒不錯,樓也夠高度,可你有那麼多錢上去嗎?”
這時,小朱子領著花枝招展的丁雪如期而至。
一進門,丁雪就認真地向韓大媽鞠了個躬:“韓大媽,你好!”
韓大媽喜滋滋地盯住她,嘴張得老大,連說:“好!好!好!姑娘好,姑娘好,我兒子就稀罕你……”
大家樂了一會兒,胡喜拉拉小朱子衣角,對她耳朵說:“你仔細看吧,接下來,就該‘痛說革命家史’了。”
韓大媽樂呵呵地與丁雪坐在了一起,開口說道:“姑娘,你來我家,我真高興啊……”隨後抹起淚來,說道:“你不知道,我這兒子呀,三歲就死了爸,我是又當媽又當爸,一把屎一把尿……”
小朱子想笑又不敢笑,胡喜趕緊上前勸慰道:“大媽呀,今兒可是喜慶日子,你怎麼先哭上了?”
小朱子說:“是啊,這叫客人怎麼能坐下去?”
“對對對……”韓大媽擦淚笑道:“看我,哪兒是哪兒呀!今兒,該高興才對呀!小朱子,都快坐下,動筷子,動杯子。猴精,你來說段笑話呀!”
丁雪面前的小碟和碗裡,各種菜已堆得像小山包。
韓大媽仍然熱情地邊夾菜邊說:“姑娘,吃啊,好好吃,甭管那減肥的事兒,胖點沒關係,只要我們家不嫌就行!”
胡喜說:“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