售貨小姐說:“你的脖子比較修長,這條戴上,比剛才那條更美。”又拿來一條新的,被文秀一把奪到手,欣喜地在自己上胸比來比去,樂呵呵地對憨哥道:“你看,你眼睛就瞅這兒,這條怎麼樣?”
憨哥說:“我不懂行,所以才拉你來幫我選。”
文秀說:“現在買項鍊,早了點兒吧?放時間長了不好。不管黃金鉑金,長期不戴,都會氧化的,就不鮮亮了。”
憨哥如實相告:“是這麼回事——是我媽讓給丁雪……”
“啥?”一聽這話,文秀呆住了,眼睛直直地望著憨哥,半晌說不出話來。她扔下項鍊,憤憤地說:“你不是說自己要買的嗎?”
憨哥說:“是啊,是自己……”
“拿來!”文秀伸出手道:“今兒帶了多少錢來?”
憨哥掏出來道:“媽給的,兩千塊。”
文秀一把將錢奪到手,看也不看就扔進了自己的小包裡。
“文秀,你……”
“別忘了,我還為你押著一筆錢呢!行了,以後甭還了!”
憨哥無奈地站在那兒;文秀頭也不回,徑直向前走去……
項鍊沒買成,憨哥情緒不好,無心拉活兒,把車停在路邊上,呆呆地坐在裡面,搖搖腦袋,苦笑幾聲,見芝麻官正對著他笑,撥弄了一下,說道:“你也來嘲笑我?”
芝麻官隨即叫道:“你好,請坐穩……你好,請坐穩……”
這時,手機響了,他接聽了一會兒,說道:“啊,是媽……項鍊……項鍊……”
家裡的韓大媽正焦急地對著電話喊:“買上了吧?挺好看吧?什麼什麼……買上就趕緊拿回來,外面亂,小心丟了。”她放下電話,嘮叨道:“這孩子,說話怎麼吞吞吐吐,沒個利索勁兒?”
憨哥關掉手機,望望芝麻官,想了想剛才的事情,喃喃說道:“本來高高興興的,文秀這是怎麼了,老跟我過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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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縮短戀愛程序,小朱子和胡喜趁熱打鐵,趕緊將丁雪請來。桌上擺著許多水果,韓大媽又一次圍著她忙活。
韓大媽削著蘋果說:“姑娘,吃著吃著,這是美國進口的,胡喜說好得很。說話他就給你拿回來了。”
胡喜說:“我哥辦事,釘是釘,卯是卯,決不含糊。”
丁雪不解地望著熱情非常的他們,用手絹擦汗道:“這麼急,通知我來,打個車好難呀……”
小朱子給她遞上剝好的香蕉笑道:“這下,你該高興了吧!”
“不是的!”丁雪說:“我在想,只和他只談過一兩次,就送項鍊,是不是有點離譜?是不是……”
胡喜說:“離譜?不不,從你姐丁霜那兒論起……”小朱子暗擰了他一把:“咋說的話?”他忙改口道:“從咱哥為你和周亞文拉貨算起……”小朱子又擰了他一把:“你怎麼回事?”他又改口道:“不管怎麼說,你們倆已經是老相識、老朋友了啊!”
“是啊是啊,”小朱子說:“光這道門坎兒,你都踏了好幾回了。既然你們倆正式談上了,韓大媽這兒,總得有點表示吧!”
韓大媽樂呵呵地說:“小朱子說得對,按老規矩,姑娘頭一回來,我們就應該有見面禮的。”
“這……”丁雪說:“我總覺得急了點兒……”
“不急不急,咱總得緊跟時代跑吧?”胡喜說:“現在是資訊社會,生活節奏加快,一切都得飛速往前趕,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誰說不是?”韓大媽舉例說:“后街的二子媽,前些日子,還在為二兒子張羅媳婦,昨天我瞅見,人家孫子都抱懷裡了。”
丁雪不解地問:“能有這麼快嗎?”
胡喜聽得愣住了;小朱子想了想,趕緊解釋道:“那是現在的時髦——未婚先育呀!哈哈哈哈……”
丁雪也聽得笑了起來;韓大媽緊張地盯住她的臉,自言自語道:“可別又‘激動’上了……可別……憨哥該回來了呀!”
此時的憨哥,獨自在人流如織的街上逛蕩,想回去可又不敢回去。忽然間,他看到沈志學鬼鬼祟祟地將一個錢包中的錢掏出來,順手又把空包扔進了垃圾箱。一時怒火萬丈,心裡罵道:“狗改不了吃屎,我咋這麼相信他呀!”
憨哥見那沈志學看看那沓錢,笑著裝進口袋,高昂頭顱,整一整領帶,無事人一般,哼著曲兒,走了。“抓住這可惡的小偷!”他熱血沸騰,往前緊走幾步,想要立即捉住他。然而,想了想,又停了步,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