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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娘也看出了苗頭,只是林驛丞他不自覺,什麼都不對人言,便以為誰都不知。我把伴兒叫來問話,這小王八羔子嘴硬,拿撬棍也撬不開。老孃說我:“你不要為難人家孩子,給人辦事,就要忠心,這孩子做得不錯。”老孃卻將祝氏叫來,對她說:“你們都還年少,我不指望著你們個個拜受王爵,也不盼著你們位至公侯,只要平安就是個好。”祝氏便跪下,只說了一句老孃幫幫我,就淚如雨下,說不下去了。老孃把我和媳婦都驅到門外,她娘倆兒在屋內嘀咕了半天,不知都商談了些什麼,只見祝氏出得門來,心花怒放。我問我老孃:“你們想出什麼妙法來,說給我聽聽。”老孃將臉一沉:“這麼大個子了,還這麼愛打東聽西,你媳婦也不說你嗎?”她如此一說,倒把我們夫妻的嘴巴都堵上了,再不好問什麼了。嘴上不問,心裡仍還掛著狐疑牌。我聽說張目和三娘也把伴兒叫了去,好酒好菜擺了一桌,把這小子灌醉,再問他話:“林驛丞讓你去京城打聽什麼來?打聽的結果又是什麼來?”誰知那小子吃醉了,只是笑,不吭一聲;三娘氣不過,叫張目一腳將他踢出門去,又用一盆涼水把他澆醒。伴兒醒了,一骨碌爬起,一溜煙兒跑了。

林驛丞這些天都是關門閉戶,躲在屋中三四天不露面,客棧中大小事情一概不管,也不知在偷著鼓搗什麼營生。又一日,林驛丞終於出屋了,三娘悄悄跟著他,見他到了騾馬市,牽了一頭兩歲口的牲口回來,餵了一夜的草料,眾人猜測他必是將遠行,都盯著。三娘回來學說:“林驛丞一臉鐵青,咬牙切齒,像是要與誰尋仇的樣兒。”張目和李耳說:“莫如我們現在就將他綁了,免得他莽撞起來,生出大是非來。”三娘說:“還是叫王老弟先去跟老孃知會一聲,請她老人家示下。”我回去跟老孃一說,老孃叫我別急。她說:“度人勸道有如道人煉丹,採藥有時節,製藥有法度,入藥有造化,煉藥有火候。”想我老孃這些年為保全我家藏書樓,什麼風雨沒見過,什麼兇險沒經過,她說得必有她的道理。我將老孃的話向三娘他們轉告了,三娘雖當面沒說什麼,卻背間嘆息不已——客棧剛過了幾天安生日子,偏偏又起風波,掀起風波的偏偏還是他林驛丞。林驛丞一走,客棧怕是真的群龍無首,難以週轉了。大家心裡禁不住十五個吊桶,七上八下。我也不知道老孃跟祝氏當時是如何定規的,也不免擔著天字號的心。這天,已是後半夜了,聽見有人敲門。開啟一看,正是祝氏。她進門頭一句話就是:“告訴老孃,老林天亮就動身,這會兒正睡著。”我問她:“他要去什麼地方?”祝氏顯見是不想跟我費口舌,就說:“你跟老孃說了,她老人家一準知道該怎麼做。”我只好把老孃叫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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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林驛丞說:

天麻麻亮了,我估量著城門也快開了,就騎上馬出了客棧。過景兒房時,探頭一望,景兒還在乖乖地睡,就留她門縫一封書信。說話她就快到了談婚論嫁的年歲,至今尚未許人,為此我平添了不少的愁慮。不過,想到祝氏是個極有主見的婦人,定能給她擇配一個清正穩妥的人家嫁了,倒可以不拘他官位大小、財富多少。這麼一尋思,多少還心定一些,只是覺得我最對不住的就是她祝氏了。這麼多年替我照看門戶,我連個名分卻都沒給她,擱在別的婦道身上,聽說我今日一走了之,不鬧著要吊死,也定行碰死。而祝氏呢,只罵一句你滾吧,我哪裡還敢分辯一字,趕緊低著頭走出門來。我以為她會追在我身後大哭一場,想不到她竟是連一滴眼淚都沒掉,這反倒叫我腹內五味雜陳,很不是滋味。欠她的,今生還她已是來不及了,只得來世再說了。一路上,馬兒懶散,我亦不催打。此一去,不知死活。客棧裡的哥們兒弟兄休慼與共這多年,這一趟怕是陰陽兩界再難相見了。想起來,心裡刀剜一般難受。我身上現在除了一匹馬、一杆洋槍、一把腰刀,什麼行李都沒帶,揣著的是必死的念頭,得為上峰報仇;即便報不了仇,我也將這一把老骨頭撂在外頭。雖然我現在還不清楚仇人是誰,但是鼻子下邊有一張嘴,我勤問勤打聽,指定能找到債主子。

“大哥幹嗎去?”

“李耳你怎麼在這兒?”

“我特來此地等著送林大哥上路啊。”

離北城門還老遠,就碰見了李耳揹著鋪蓋站在道邊。我問他肩著鋪蓋要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