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偉那邊也不含糊,看見這邊動了手,他們馬上擁了上來,打頭的正是剛才在路偉身後罵趙紅兵的那個。這小子剛衝上來,就被一把冰涼的三稜刮刀抵住了脖子,拿刀的正是張嶽,他手裡拿的是小北京從二虎他們那裡搶來的那把大號三稜刮刀。看來,上次會議中確定的“出門最好帶傢伙”也起到了很好的效果。
“誰再上來我紮了他!”張嶽吼道。“兄弟別衝動,放了他。”路偉的語氣有點急,同時示意身後的兄弟們都別動。“去你媽的,剛才就你要掰我牙是嗎?今天我要捅的就是你!”張嶽怒了,他已經強忍半天了。“呵呵,兄弟,你要捅就捅。來,朝這兒捅!”說著路偉就把腦袋伸了過來,想將張嶽一軍。路偉以為眼前這個小子沒膽子拿刮刀捅人,更別說敢捅他路偉。他這輩子勢必要為他當時的“勇敢”後悔,如果他知道張嶽的爺爺是誰,爸爸和哥哥又是誰,可能借他100個膽子他也不敢幹這“虎”事。
“我操你媽!”張嶽放開剛才手中抓的那個小子,一刀扎向路偉。路偉本能地向側面一躲,這刀紮在了右臉!
這刀應該把路偉嚇破膽了,他清楚地知道這一刀力量有多大——他要是不躲,非被扎死不可,這刀就是要他命來的。雖然路偉這群人平時打架也動刀,但很少用三稜刮刀,而且即使動了,也就是往對方大腿、胳膊等地方扎。像張嶽這樣一上來就拿三稜刮刀往脖子上扎的亡命徒,他還真沒見過。
張嶽沒有就此罷手,而是又一刀扎來。但是這刀沒等紮下,他就被趙紅兵抓住了胳膊。
趙紅兵一隻手抓住張嶽那條拿著三稜刮刀的胳膊,順勢踹出一腳,踢中路偉的膝蓋,一腳把他放倒。
路偉倒下之後,趙紅兵和李四開始衝向路偉身後這幫兄弟開打。這也是吸取上次李武衝在前面被人一拳打倒的經驗教訓,這次是身手最好的趙紅兵和李四衝鋒在前。路偉這幫雖然人多,但沒體現出絲毫的優勢,尤其是張嶽那把三稜刮刀所到之處,眾人紛紛散開。
這時路偉站了起來,捂著臉託著下巴含糊地大喊一聲:“別他媽的打了,都住手!”原來路偉也會扯著大嗓門喊。趙紅兵這邊也打夠了,停下了。
“趙紅兵,明天晚上8點,我在南山頂上挖好坑等你。”路偉忍著劇痛,捂著臉含糊不清地說。他話已經說不清了——三稜刮刀扎到哪裡,哪裡就是個血窟窿。
“呵呵,你挖坑還是自己留著用吧,我到時候會去找你的。”趙紅兵說。剛打完架,運動量這麼大,趙紅兵說話居然氣都不喘。
二狗知道,可能趙紅兵等幾個人沒怎麼害怕,但是看臺上那兩個女孩子是真被嚇壞了。二狗感覺高歡摟著自己的胳膊不停地顫抖,也不知道是嚇得還是凍得。這兩個女孩子只知道孫大偉不務正業,哪知道他有這麼多亡命徒朋友,又什麼時候見過這樣慘烈的群毆!
上世紀80年代初的流氓就是這樣,打架完全是為了面子,為了鬥狠,為了立威,單純得很。這次南山之約,用他們流氓的話來說就是“會一會”,頗有點中國古代俠客的意思。
二狗清楚,趙紅兵是真的不怕路偉,因為他知道路偉沒有殺人的膽子。
第二天一早,趙爺爺上班走了之後,“群毆總結會暨南山之戰動員會”在趙紅兵家如期召開。最初參與會議的只有小紀和李武等幾個無業遊民,中午之後,張嶽等下了班也趕了過來。會議嚴厲批評了張嶽出手就要殺人的莽撞作風,高度讚揚了小紀、費四二人就地取材的靈活多變戰術風格。
會議的核心問題在於當晚如何面對路偉團伙。
“路偉已經被張嶽扎得嚇破膽了。”李四說。
“路偉沒有殺人的膽子,但他有把人打殘的膽子。”趙紅兵沉吟著說。
“今天晚上每個人都帶上傢伙。”張嶽說。
“把跟路偉他們會會的訊息說給更多的人聽,這樣他們便不敢對我們下狠手。”孫大偉說。
“只要他們不下死手,我們必勝。”費四說。
“要不咱們還是和他們談談吧,任何問題,都可以透過談判解決。”孫大偉說。“別磨嘰了,都準備傢伙去。”趙紅兵一聲令下,人全散去找傢伙了。10月底的中國北方,已經寒風刺骨。荒涼的南山上,枯黃的荒草在寒風中搖曳,一片肅殺之氣。
趙紅兵和他的六個兄弟先上的山,19點45分就到了,人人手裡不止一把刀。其中李四的武器最特別,一根暖氣鋼管被斜著鋸開,頭是尖的,既可以捅人,也可以打人,李四把這東西叫管叉。平時打架最懦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