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酒精終於積累到了可以迸發的狀態。腦溢血,讓他在某個燦爛的早晨像個斷了線的木偶,搖搖晃晃地從家門口的樓梯上面滾了下去。
三嬸從醫院打電話來,我說:“知道了,我去找小叔一起過去。”
然後我坐下來打小叔的手機,關機。只好再一次心煩意亂地,在那個陰暗的單身宿舍樓里長驅直入,國慶大假,舊樓裡空無一人。遠遠地就能看見小叔的房門虛掩,細碎的灰塵在門縫底下透出來的一束光線裡慢慢地遊,像是深海里的魚類。
我闖進去,我說:“小叔,快點跟我走。大伯腦溢血,現在在省人民醫院急救。”
他錯愕地端坐在書桌前,臉上浮現著他驚訝的時候的一貫表情,不明就裡的話你一定會以為他在為了什麼事情而感到非常羞澀和尷尬。他遲疑地說:“腦溢血?那,我們該怎麼辦?”
我幾乎是耐心地跟他說:“馬上跟我走,我們一起去醫院。”他還是那副呆呆的模樣,幾乎是不情願地站起來說:“好。我們走。”
“你現在手上有多少馬上能提出來的錢?”我說,“都帶上。人是剛剛才送去醫院的。三叔那邊堵車還在路上,我怕三嬸來不及去取錢。”
他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對,你說得有道理,錢,是吧?錢——”“小叔!”我忍無可忍,“你不會被嚇傻了吧?拿上你的卡。”我不得不提醒他。
“卡。對,卡。別急,西決,這種時候最不能著急。”他心虛地說,一邊哆嗦著拉開書桌的抽屜,“所有的卡都在這兒,應該在這兒的——”
這個時候我聽到了門被推開的聲音,還有腳步聲,以及一個人愉快地說:“這個鬼廚房簡直黑得像地窖,我剛才差點就把鹽當成白糖放在裡面。冰糖蓮子銀耳羹是最舒服的,要稍微放涼一點的時候才更好吃——”
在我覺得這個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