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彈痕不過一米左右深,而這個堤岸卻有二十多米厚,就算轟炸機都轟在這同一個點上,是不是能把河堤炸開呢?
真想踹這記者一腳。
來做戲的人沒一個答得上來,只好裝傻充愣,啊吧,啊吧,啊吧吧,糊里糊塗混過去。
記者和輿論就這麼糊弄過去了,日本人被“栽贓”了也有苦難言,第一戰區自程潛以下幕僚,當時也都認為這是情非得已的最佳方略。
可我還是聽到了黃河兩岸的陣陣哭聲。
滔滔黃河水,瞬間成災。雖然在決堤時,一戰區即安排了沿途居民遷移,可是倉促之間,搬一個家哪有這麼容易,何況有很多人安土重遷,是死也不肯離開故土的。如果要搬要逃,在那種兵連禍結的情況下,他們也早就走了。
一位視察黃泛區的官員沿途看到,黃河所過之處,甚至有全村乃至全鄉遭難的,真是慘不忍睹。
家園至此被完全改變了模樣,無數生命破碎在了洪水之中。
遙望這段歷史,仍然會帶給我們陣陣痛楚。在花園口決堤將近十年之後,劉、鄧千里躍進大別山,呈現於他們眼前的黃泛區,仍然是一片汪洋,見到的村莊根本找不到人,宛如一座座鬼村。經歷過長征的陳再道傷感地說,紅軍三過草地,尚能見到青草,可是在這裡,連青綠一些的顏色都難以見到。
毫無疑問,無論到什麼時候,花園口都會是一個永遠無法繞開的沉重話題。
第8章 勇敢的心
6月15日,近衛召集御前會議,進行專項研究。
研究的還是那個讓他們頭疼和糾結了無數次的老問題:中國究竟落到什麼地步,或者說哪些地方被攻下來,才能夠搖白旗投降呢?
上海被否定了,南京也被否定了,最後以為是徐州。
從徐州會戰到蘭封會戰,再到花園口決堤,日本侵略軍死傷了三萬兩千人,約合兩個師團,徐州也總算攻下來了,可是蔣介石軍隊仍然沒有一點肯服軟的跡象。
顯然,徐州也不是,那就只有武漢了。
內閣大臣們認為,中國說大也就這麼一塊地方,要是能夠把武漢和廣州,特別是武漢侵佔下來,蔣介石不服也得服。
近衛一錘定音,這回要把日本全部國力都集中起來,爭取一勞永逸,一年之內完全解決“中國事變”。
到此為止,已經沒有人記得區域性化及不擴大政策了,這個窟窿越捅越大,再也難以補上,中日之戰開始正式演變成全面戰爭。
6月28日,“華中派遣軍”沿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