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
正要倚板而渡的時候,一個當地政府的文官也悽悽惶惶地跑到了岸邊,比之於軍人,他更為無助。
吳克仁在問明他的身份後,不由得長嘆一聲:我們軍人打了敗仗,已有愧於大家,若再只顧自己逃命,那就更是慚愧萬分了。
這塊木板,你先拿去用吧。
文官懷著感激的心情渡過了河,卻再也沒有看到將軍現身。
有人說,吳克仁是在過河時被日軍機槍掃射而死的,還有的說他是在中彈後傷勢過重淹死的。
包括吳克仁在內,東北軍在淞滬戰場上共陣亡將級軍官五人,重傷三人,團長傷亡超過一半,到最後突出來時五萬編制的一個軍,只能勉強縮編成一個師。
11月12日,上海完全失守。
第18章 蜀中三將
在第10軍登陸金山衛後,日本統帥部決定成立華中方面軍,由松井石根兼任司令官,以統一指揮上海派遣軍和第10軍。
按照其原有計劃,是“在上海打,在南京談”,但無論松井石根還是柳川平助,作戰區域都已大大超出上海及其近郊範圍。
柳川平助,畢業於陸大24期“軍刀組”,與土肥原、香月清司、谷壽夫是陸大同一期。
他最擅長的其實不是步兵,而是騎兵,由於一直指揮騎兵作戰,所以對長途奔襲這一套特別來電。不過柳川的命不好,本來官當得好好的,卻因為捲入幫派爭奪而曾遭遇厄運。
當年日本陸軍內部有兩大對立派別,一為皇道派,一為統制派,兩派經常爭得你死我活。柳川和松井都屬於皇道派,或被認為是皇道派,結果統制派得勢後,就雙雙得到了被中途掃地出門,編入預備役的下場。
靠邊站的日子不好過啊,柳川在以淚洗面的同時,天天幻想著有出頭的一天。
淞滬會戰打響,前線高階將領稀缺,柳川被重召上陣,他一蹦老高,殺人立功的心情比松井都來得迫切。
松井從太湖北岸進行正面追擊,奔襲專家柳川就沿太湖南岸進行迂迴繞擊,中國軍隊撤退時的極度混亂很大程度上都是由第10軍造成的。
在太湖北岸,尚有“東方馬其諾”可以據守,太湖南岸則幾乎無險可守,只有不惜代價地派援兵進行堵擊。
11月11日,陳誠緊急呼叫百餘輛卡車,將第二批廣西桂軍——第7軍送至太湖南岸的吳興戰場。
第7軍有“鋼軍”之稱,他們以傷亡一半的代價,頑強阻擊作為第10軍主力的熊本師團,並堅持到11月24日,才因傷亡過重而不得不撤出吳興,轉而以川軍接替。
如果說桂軍第7軍算一流選手,在陳誠走馬換將之後,柳川也將熊本師團暫時撤下休整補充,以應付後面的更重要戰事,替換上來的同樣是二流選手——第18師團。
第18師團是新編師團,若論戰鬥力和兇悍程度,遠不及熊本師團,可說句實在話,川軍跟桂軍也不在一個檔次——哪怕是川軍中的佼佼者。
與第18師團對陣的川軍是唐式遵集團軍。
劉湘出川抗戰的兩大集團軍,北上參加娘子關戰役的是鄧錫侯,東調救急的則為唐式遵。
唐式遵是劉湘的嫡系,雖然所屬人馬也是單衣草鞋,但比之於鄧錫侯部,不管武器裝備還是實際戰鬥力,都要強上很多。
隨著陳誠頒下軍令,郭勳祺、劉兆藜雙雙殺出。
在川將之中,郭勳祺最為耀目,有川中第一名將之譽,成名之作為內戰時期的土城戰役。
那還是長征時期,毛澤東自遵義會議後再次執掌軍權,第一件事就是想在土城打一場漂亮仗,以重振久敗之後的紅軍士氣。但是這一仗沒能旗開得勝,原因之一就是遇到了郭勳祺這個猛張飛。
土城戰役,中央紅軍主力盡出,卻仍被郭勳祺突破陣地,直逼軍委指揮部前沿。千鈞一髮之際,若不是我們的主席把幹部團都拿出來拼,指揮部幾乎不保。
是役,紅軍傷亡多達3000之眾,而郭勳祺作戰之猛,也使人們徹底改變了川軍戰力低下的印象。
在前往吳興的路上,郭勳祺一直琢磨著怎樣才能把出川以來的首仗給打好,他開始對陸續向南京轉移的後撤部隊感起了興趣。
當然,這個興趣點是有聚焦的,焦點所在,就是其中的一個炮兵團。
川軍一門重炮都沒有,想想看,要是咱手裡也有大炮,該是怎樣一種情形。
一打聽,炮團的團長是四川人,跟郭勳祺手下的一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