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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部分

正面的人馬是無論如何抽不出來了。

他倒真不是小氣。這時候香月又向忻口戰場添了兩個聯隊,你還要再抽陳長捷的部隊,豈不是要人命嗎?

不出所料,香月在發現單靠龍山師團仍無法攻破娘子關後,又加派第109師團參戰,舊關附近的日軍越聚越多,終於得以從池峰城防線的縫隙中穿過,一下子逼近了黃紹竑位於陽泉的指揮所。

就在這險峻一刻,川軍的一個旅終於抵達陽泉。

劉湘在國防會議上發言時,有人還覺得他在放大炮,說過就算了,沒想到劉湘回去後振臂一呼,川軍上下無不響應,皆願出川抗戰。

出征時,川軍共編兩大集團軍,北上的為鄧錫侯集團軍。鄧錫侯雖為劉湘節制,但在後者未統一全省前兩人卻是冤家對頭,鄧某純粹屬於被打服了不得不低頭做小弟的那種。

在四川給劉湘管著,成天低眉順眼,寧願出來換換空氣,所以一說要出川抗戰,鄧錫侯第一個就出來了。

現在這個旅,即為鄧錫侯的先頭部隊,但是看到他們,黃紹竑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北方的天氣已經很冷,其他部隊皆著棉衣,但這些四川兵由於來自南方,卻仍然身著單衣草鞋,下面穿的竟然還是夏裝短褲,尤其他們的武器差得要命,仍是“川中諸侯爭霸”時用的那套東西,皆為川造土槍。

最常見的是步槍,也不知道是怎麼造出來的,打完幾發子彈後,必定要和20世紀80年代的黑白電視一樣,這裡那裡出點毛病,非得狠勁兒敲打兩下才能繼續使用,有的連甚至只有兩三支步槍能真正打得響,而且川軍的步槍,十之八九都不配刺刀,頂多是再配一把大砍刀。

在當年的抗日戰場上,川軍給人的印象,就是一個字:苦,而鄧錫侯由於不屬劉湘嫡系,則又苦上加苦,苦到讓你無法想象,與之相比,陝軍教導團的裝備幾乎都可以說是奢侈。

鄧系川軍之所以這麼慘,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他們一直駐紮成都,外圍水路皆被劉湘所控制,想買武器都買不進來,只能土法上馬自己造。

本來閻錫山答應川軍到達後,由他給予整補,可是晉東風聲鶴唳,太原儲存的彈藥不是被他留下來做守城用,就是準備以後做“老本”的,哪裡還能再掏得出來。

沒奈何,他就編了一個藉口,說是所有武器彈藥和軍需物資都運到黃河以南去了,沒法再追回來。

但是不管怎麼說,川軍是來保衛山西的,老閻礙於情面,緊緊巴巴地送了幾挺衝鋒槍給川軍。這點東西,對川軍來說是杯水車薪,哪裡夠用。

所以站在黃紹竑面前的川軍,就變成了如今這種“武器不堪殺敵,衣被難以禦寒”的模樣。

黃紹竑的心涼到了極點,但是眼下救急如救火,於是下令川軍帶著他們的“破銅爛鐵”出擊,以擋日軍之鋒。

川軍雖既窮又苦,卻鬥志高昂,一說要出來打日本人,都是笑逐顏開,精神百倍,沒一個怕苦或者怕死。

過去川軍遇到打仗,士兵半路逃跑是常有的事,據說為防止逃兵,有的部隊在士兵晚上睡覺時,甚至不讓穿褲子——你總不能光著腚四處亂竄吧。

但這次北上抗日卻是例外,基本沒人跑過。瑟瑟冷風之中,穿著單衣的川軍有的連草鞋都穿爛扔掉了,只能赤著腳在冰凌上走路,然而無一人畏縮不前。

在川軍東渡黃河時,連當地老百姓見到他們這種單衣赤足的模樣,都莫不駭然,爭相以鞋襪相贈。

史書歷歷在冊,川軍不渡黃河,已三百年矣。

300年前,四川白桿兵也是從這裡渡過河去,在瀋陽附近與努爾哈赤率領的八旗兵浴血大戰,那場戰役,川軍盡沒,但贏得了驍勇善戰的聲譽。

300年後,白桿兵的後代來了,同樣是跋涉千里,同樣是風雨兼程,同樣肩負著挽救民族於水火的重任。

接到黃紹竑的出擊命令後,川軍沒有討價還價,而是立即開赴前線,在離陽泉僅20里路的地方截住了日軍。

面對武裝到牙齒的日軍,可憐川軍的這個旅竟只有兩挺輕機槍,打著打著,有一挺還被鬼子的大炮給炸啞了。

機槍缺乏,步槍又不行,能做的也只有拼命了。

好在老西北軍有例在先,打不過就藏起來,等到鬼子衝到近前,再吶喊一聲,揮舞大刀,砍瓜切菜。

依靠大砍刀,好歹擊退了日軍,可這並不能持久。後者發現川軍這個弱點後,馬上把重武器調集上來。

大刀對機槍,猶如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