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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公開參政,尤其是涉足如此重要的會議。

當年孫中山帶著大夥顛覆滿清鬧革命,順帶把女權運動也掀了起來,所以才有秋瑾、沈亦云、唐群英、沈佩貞等眾多女俠冒死參加革命。然而等到清帝退位,民國初成,卻沒她們什麼事了。

在國民黨黨章裡,竟然找不到一條有關“男女平等”的條款,倒是有這麼一條:國民黨員,不要女的!

一道打江山,最後卻連張小板凳都不讓我們坐,看了著實讓人窩火。女將之中,以火爆著稱的唐群英、沈佩貞當時就撲將上去,把宋教仁痛扁一頓,那種打法也頗具閨房特色:伸出手去,撓臉的撓臉,揪鬍子的揪鬍子,還有打嘴巴的,那動作更嚇人,所謂“以纖手亂批宋頰,清脆之聲震於屋瓦”。

宋教仁負痛狼狽而去,但女子參政的權利終究還是沒能爭來。

喊喊口號容易,思想深處的那許多痼疾和成見,豈是一時半會兒能夠消除得了的。

那位要說了,宋美齡不是還管空軍嗎,都掌軍權了,怎麼能叫不參政,至少算干政吧?

其實確切一點說,參政的應該是蔣夫人,而並不是她宋美齡。

老蔣說,我要讓我太太抓空軍。誰敢說不行?

然而這個世界又非常現實,轉眼間,由於蔣介石生死未卜,世態炎涼的一面馬上就暴露出來。

眾人在發現會議場上多出一個女人後,立刻群起質疑:誰把她放進來的,一個女人有什麼資格參與軍國大事?

大家不是不認識宋美齡,都認識,但他們心底裡還有另外一種聲音在迴盪,那就是:你還以為是老蔣在這裡主持呢?!

宋美齡一動不動。

我有資格,因為小女子也是一個普通國民,需要了解大政國情,所以完全可以來開會。

看到宋美齡可能面臨窘境,孔祥熙趕緊上來打圓場,主持會議的老好人何應欽也幫著說話,總算沒有讓這位在眾人眼裡已經嚴重貶值的“委座夫人”被當場轟出去。

但是一旦站住腳,宋美齡很快就讓與會諸君見識到,她這個小女子,並不是一般的小女子。

會議雖然在討論如何解救蔣介石,可是有一種論調,始終讓宋美齡覺得分外刺耳。

有人說,“委員長”就不應該輕易到西安去,可他不聽勸,偏去,結果怎麼樣,中計上當了吧。

說這話的,有真心著急的,但更多的是冷嘲熱諷和落井下石。

宋美齡意識到,如果任由這種輿論滋長蔓延,即使丈夫能夠活著回朝,其威望和權力也可能一落千丈。

她必須反擊。

這說的叫什麼話?“委員長”既為“委員長”,不管何時何地,都要作“冒險犧牲之準備”。只要是為國家籌謀大計,哪裡還有什麼時間顧個人安危。

保衛工作誰負責,難道都得“委員長”親力親為嗎,那要你們這些部下和左右幹什麼?“委員長”這次在西安遇險,不是他的錯,而是部下的錯,是在座諸公的錯!

寥寥幾句話,卻綿裡藏針,句句見血,說得與會者面面相覷,並無一言回答。

宋美齡的聰明之處在於,她知道這些政客們背地裡都看不起自己,認為她不過是一個因為丈夫被困而急得六神無主,到處亂闖亂撞的女人,不足以言大事。

她要說服別人,首先就要壓抑自己的個人感情,不能意氣用事,所以她在會場上始終強作鎮定,儘量不讓任何一個人看出自己慌亂不安的一面,同時話語中盡是站在理智高度,一套又一套大道理,完全不摻雜一點兒女私情。

就算她是一個女人,能說出這麼有水平的話,你能不刮目相看嗎?

會議的爭論逐漸進入高潮:究竟是戰是和。

國民黨元老戴季陶主張出兵。

戴季陶和陳布雷被並稱為國民黨內的兩大“文膽”,所謂的戴季陶主義,就是此老的傑作,他還是黃埔軍校第一任政治部主任。

在得到西安事變的訊息後,戴季陶氣得哇哇亂叫,提出要立刻發動進攻,並強調只有這樣,才能維持政府威信,不致讓張、楊這些“叛亂分子”看扁。

論私人關係,蔣戴情誼非他人可比——蔣緯國原為戴季陶在日本的私生子,是從小過繼給蔣氏做養子的。他都嚷嚷要打,與會者的情緒立即被調動起來,主戰派佔了上風。

且慢,有人不同意!

宋美齡又站了起來。

她當然不能同意。現在蔣介石還在張學良手中,實際上就是人質,解救人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