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回一回頭,看一眼那個曾經為自己痴迷過卻最終放手的男子,看一眼那個被百姓們奉若神明崇拜愛戴的少年元帥,但是他最終沒有回頭,不要問他為什麼,他就是知道,齊柏一直在看著自己,一直到轉過了這條小路,他似乎還能感覺到那道緊緊跟隨自己的目光。
「痴兒痴兒,何苦還如此沉迷?你自己都知道,三生石上,並沒有你和我的緣分。」段易書輕輕搖了搖頭,苦笑著自語,剛剛他對齊柏撒了謊,齊柏也對他撒了謊,可是自己的謊言對方不知道,而對方的謊言自己卻十分清楚,也許齊柏壓根兒不會想到,自己也會關注著有關他的訊息吧,即使這訊息是從別人口裡聽來的。
想到此處,一天的好心情不禁就有些酸澀,段易書使勁兒甩了甩頭,卻怎麼也甩不掉今天這場偶遇帶給他的衝擊,不知為什麼,心……好像有些微微的亂了。
+++++
深秋時節,正是秋高日爽的好天氣,大片大片的田地裡,農戶們將稻穀和玉米杆子堆成小小的草垛,只等曬乾了,就弄牛車拉回家去。
這時候的田野因為那些遺落在地上的玉米粒穀子粒豆莢等物,也成了田鼠,鳥兒和野雞野兔的樂園,經常走十幾步,就能看到受驚而走的兔子。
段易書自己也有兩畝薄田,因為母親這兩日有些咳嗽,他便來田裡採一種此地獨有的叫做藍花草的草藥,回去剁碎了熬水喝,治咳嗽是極好的。
一望無垠的田野裡,此時並沒有人,勞累了一年的農戶們都趁著這個時候在家歇農閒,所以只有段易書一個人,更顯得孤單冷清。
好在那草藥倒不十分難得,不到一個時辰,他便採了有小半筐,自家看了看,覺著這些草藥差不多夠喝七八天,何況母親自己在家裡,他也不說十分放心,因此轉身就要回去。
就在此時,便聽一陣「咯咯咯」的聲音響起,段易書驚詫的回頭望去,只見一隻大野雞在不遠處那個小小的草垛上撲稜著翅膀,卻是怎麼也飛不起來。
野雞不同於家雞,情急逃命的時候,低空飛翔個二三十步是沒有問題的。段易書只奇怪這隻大野雞怎麼忽然驚起,卻又飛不起來。
「正好,或許可以捉了回去給母親熬一鍋鮮美的野雞湯。」段易書笑著自言自語,一邊就往那大野雞走過去,誰料還未到近前,便聽野雞又是一陣「咯咯咯」的大叫聲,接著他使勁兒一拍翅膀,下一刻,肥大的野雞「撲稜稜」飛了起來,一直在二三十步之後才落地,「咯咯」歡叫著跑掉了。
先前不能飛,如今卻忽然飛走,讓段易書更加好奇,連忙來到那個草垛後面,四下看了一圈,也沒發現什麼,直到腳下傳來異樣的觸感,他連忙挪開腳一看,這才發現鬆軟的土裡躺著一塊翠綠的玉佩。
將玉佩撿起來,不用細看,段易書一眼就認出來:這是齊柏的玉佩,據說是他母親留下的,他與當今聖上一人一塊,所以一直都佩戴在身上。
「原來如此。」
輕輕嘆了口氣,將玉佩重新放到地上,段易書心裡明白:大概是齊柏終於知道了自己落腳的地方,今日跟著自己到田地裡,就利用一個個小草垛隱藏著身形偷窺自己,不料走到這個草垛的時候,驚起了一隻在草垛裡歇息的野公雞,他怕野公雞洩露了自己的行藏,情急之下竟然抓住野雞的腳爪,卻不料野雞撲稜著掙扎引起自己的貪心,反而往這邊走過來了。
萬般無奈之下,那傢伙只好放了野雞倉惶逃走,卻沒想到玉佩在他和野雞的掙扎下落進田裡。
段易書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把玉佩放下,或許是因為既然齊柏做的這一切都是暗中進行,那自己還是裝糊塗的好。
所以他假裝平靜的回到了家裡。而隨後趕到的齊柏看到隱藏在草垛下的玉佩,終於大大鬆了口氣,雙掌合十,這惡霸王爺平生第一次如此虔誠的感謝起滿天神佛來。
從此之後,段易書家裡的怪事便多起來,時不時便會有已經洗剝好了的野雞和兔子自己落到院子裡,隔幾天院中又會多出一大捆柴禾。
他心裡知道這都是齊柏做的,卻也只做不知,反正那傢伙騎射雙絕,打幾隻獵物又不費勁,他既然願意送來,燉給母親吃了,倒省得自己花錢去買。
當日齊柏給他的金銀在買了房舍田地之後,所餘已經不多,再加上這對母子又好接濟窮人,因此沒過一年,金銀也就散盡了。
這些年都是靠著兩畝薄田和自家種的瓜菜度日,雖不拮据,卻也是不能大手大腳的花錢,這些野味在城裡價錢很好,他素日除了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