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
西川節度使段文昌本是劉闢屬僚,劉闢滅亡後,入唐為官,元和、長慶年間官至宰相,但自王守澄、李逢吉掌權後,段文昌便一句不振,後雖有李忱極力舉薦出鎮西川,對李唐王朝的那點忠心卻早已消磨殆盡。李忱待他有知遇之恩銘,他不敢忘懷,銘記在心,也正是因為如此,他的態度才變得如此模糊不清。
以他宦海沉浮幾十年歷練出來的眼光,豈能看不出大唐氣數早盡,李忱是扶不起來的,扶起來也會立即倒下,於大局非但絲毫無益,還要連累一大批人。
當初時局微妙,他勸李忱暫緩稱帝,避免成為李茂的重點打擊物件,李忱聽了他的話,但後來李瀍服毒自盡,關中歸燕,李忱應該也可以在成都稱帝接過李唐旗幟的時候,他卻仍然反對李忱稱帝,而是建議他秘密聯絡南方藩鎮,積蓄力量,繼續忍耐。
若說李瀍剛死那會兒他勸李忱暫緩稱帝,還有為李忱打算的成分,那麼等到李瀍自盡殉國,李茂佔據長安後,他仍反對李忱稱帝便完全是從自身的利益出發了。李忱在成都稱帝,他這個西川節度使往哪擺,一旦李忱稱帝他就必須在大唐和大燕之間做出選擇,以他的身份必須選擇仕唐,但問題是李茂已經成勢,軍勢強大,萬一蜀中不敵,弄個國破家亡,豈不連累著他也要跟著為大唐殉葬?
他效忠的大唐已經亡國了,成都的這個大唐是立不起來的,明知不可為,他為何還要為一個扶不起的阿斗再被牽連一次?
但是綿州屠城讓他改變了主意,現在群情激奮,人心可用,李忱稱帝已經不可避免,他若不盡快改變主意,擁戴新主,弄不好自己將成為兩派共同打擊的物件。
圍在兵馬大元帥府門前的數千軍民中就有他的大量親信,不顯山不露水,只躲在幕後操控。他算定李忱會接受民意稱帝的,也算定他的這個皇帝做不長久,所以事情可以做,但不能讓別人知道是他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