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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9部分

“這是胡說,打仗是北面在打,蜀地一直還是安寧的。沒有了長安這個無底洞要填,稅賦其實是減輕了的,可為何百姓還是不富裕?這是我的失職啊。為官一任,不能造福一方,我心裡有愧,我心裡有愧啊。”

裴望不解裴灼炎為何要發這番感慨,故而沒敢插嘴,本以為裴灼炎只是有感而發,隨便說說,誰知到了這天的晚上,裴灼炎忽然召集闔衙將吏,痛悔自己未能替百姓解困,致使東川百姓在平定劉闢後這麼多年仍然衣食難全,****年年掙扎在溫飽線上,他自慚形穢,宣佈辭去大唐東川節度使的職務,回家鄉隨州去,晴耕雨讀,了此殘生。

闔衙將吏目瞪口呆,嚴秦大軍已入山南,不日將進入東川,身為一鎮節度使,這個時候辭官回鄉,這跟臨陣脫逃有何區別?

當然硬要說又無區別,細算起來,還是有區別的,畢竟眼下燕軍還沒打過來,此刻辭官這叫急流勇退,引咎辭職,是有擔當的表現。等到燕軍打入東川再跑,那才叫臨陣脫逃,這裡面的差別可就大了。

此刻他辭官回鄉隱居,將來不論是唐勝了燕,還是燕勝了唐,他都有東山再起的機會,若是此刻不走,等到嚴秦犯境再走,唐固然是容不得他了,燕國也不會喜歡一個臨陣脫逃的傢伙。名頭這東西很重要,一旦壞了名頭,那可真是萬劫不復了。

裴灼炎是個愛惜名譽的人,也是個行事果決的人,主意一定,當場將節鉞移交給副使曾士順,當夜收拾了,第二日一早便掛冠而去。走時兩袖清風,幾卷詩書,三五個隨從而已。

梓州百姓見其如此清廉,送他一個青天的稱號,又送了他一把萬民傘,當然梓州官場的人都知道他的妻妾兒女和家產早已運回隨州老家,他孤身一人在梓州做官,為的就是想走就走,沒有牽掛。

副使曾士順接掌軍權後,立即奔赴梓州以北的綿州佈防,準備迎擊嚴秦的進犯。嚴秦此刻還在山南境內,山南西道節度使林瑞麟本是騎牆派,嚴秦、朱邪赤心率數萬大軍散關,他立即轉變態度,高調宣誓效忠大燕。不僅主動撤除關隘,籌措糧草,還主動要求率軍從徵。

嚴秦在山南境內並未遇到官軍的像樣抵抗,卻被十三洞洪洞蠻絆住,十三洞洪洞蠻聯洞主洪木木而今兵強馬壯,實際控制著劍、利、文、龍四州,在這些地方,官府勢力只侷限於州城以內,縣城、鄉村早已被洪洞蠻控制,各處縣官上任不僅需要向洪洞蠻花錢買路,還要在上任後去洪洞寨覲見洪木木,否則屁股便坐不穩,想當傀儡也不可得。

洪木木自持兵強馬壯,要求嚴秦封她做洪洞王,封她丈夫張琦為鎮西公。嚴秦告訴她自己無權封他做國王,要想討封賞可以遣使去長安面見大燕皇帝,當然,空手進京總不大好,不妨率軍隨他一起南下平定蜀中,立下大功後,燕國自然有封賞啦。

洪木木不肯,揚言若嚴秦不答應,便封鎖道理,不讓神策軍南下,嚴秦好說歹說無效後,便下令突襲洪洞寨,把洪木木抓了起來。

這一下可算捅了馬蜂窩,十三洞洪洞蠻群起而攻之,硬是把嚴秦拖在了山南境內達一個月之久,後來還是李茂得到訊息,遣使封洪木木為洪洞王,封張琦為鎮西公,這才化解了這場危機。

兩家握手言和後,洪木木欲親率八千洞兵,隨嚴秦南下,充當前鋒,張琦恐其脾氣不好,跟嚴秦鬧翻臉,便接過帥杖,做了南征元帥。

張琦在蜀地多年,熟悉蜀中地理氣候和風俗民情,一路上為嚴秦出謀劃策,過關斬將,幫了嚴秦大忙。

嚴秦本想在平定劍州後,突襲梓州,逼香裴灼炎,卻不防裴灼炎竟掛冠而去。主持東川軍務的曾士順出身軍旅,心存忠義,一根筋地效忠李唐,竟在綿州糾集了數萬兵馬,決意與南征軍血戰到底,各地在他的鼓動下對南征大軍殊死抵抗。

嚴秦進入東川后,接連遭遇數場惡戰,鎮西公張琦也不幸在綿州城外戰死。

洪木木聞聽丈夫戰死,悲憤之餘,披掛上陣,傾巢而動,率洞兵萬餘人強攻綿州城,血戰兩日夜,城破,屠城以洩憤。

綿州乃梓州門戶,綿州被蠻族屠城的訊息傳到梓州,頓時引起極大的憤慨。曾士順趁機組織民軍萬人,遣散老幼,誓與城池共存亡。

李忱聞聽綿州被屠城,連夜寫《討北逆屠戮無辜軍民文》一道,痛斥李茂勾結蠻族屠戮蜀地百姓,號召蜀地百姓團結起來共御外悔,檄文經多為名手修改潤色,變得朗朗上口,一經傳出,頓時激起蜀中軍民極大的憤慨,數千駐軍和百姓圍住兵馬大元帥府,公推李忱為帝,擊潰入侵之敵,還都長安,再造大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