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您面前效力,您就給他一個機會吧。”摩岢神通單膝跪拜,用生硬的漢話說道:“請將軍笑納我。”
李茂虛作攙扶,道:“笑納,笑納。”青墨扶起摩岢神通,道:“我怎麼說的,我們將軍為人最四海,最好結交天下英雄。他肯定願意收納你。”
這句話摩岢神通顯然聽懂了,咧著嘴嘿嘿地笑了起來。
李茂無奈地搖了搖頭,經歷了這件事後,他對摩岢人是一點好印象都沒有,青墨這傢伙不打招呼就給自己找了個胡人隨從,讓他怎麼高興的起來?他斜了眼摩岢神通,這少年滿臉陽光地笑著,一派純真。
那一刻,李茂忽有所悟,摩岢族長老設計鼓動乞丐幫作亂,致使城中百姓蒙受了一場大劫難,在他看來自是罪惡滔天,不能饒恕。但站在摩岢人的角度來看,這未嘗不是英雄作為,為族人謀取安身立命之所,不正是為領袖者應盡之責嗎?
世界尚未大同,族群之間的競爭也從未曾停息,摩岢人入中原六世不肯歸化,在自己看來他們是不明大勢,冥頑不化,但站在他們的角度上看,未嘗不是為了保持族群的純潔和獨立,掙扎著不肯消亡於蒼遠的歷史長河中,孰是孰非?
自然在成武縣這件事上,摩岢人是徹底做錯了,首惡元兇已經得到了懲戒,摩岢術雖然逃過一劫,族人卻被迫繼續西遷流浪,冥冥中也是報應。
想到這,李茂做了個深呼吸,腦袋清醒了許多,心也敞亮起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不能做首領者的一時之錯,就一棍子將全族人打翻,見誰都是兇惡,任誰都要提防。
這麼一想,李茂再看摩岢神通時,似乎也不那麼討厭了。
聞知摩岢人被遞解出境,薛戎心情大好,在府中大擺宴席,宴請尹牧、賈直言、李茂和桑容等人,尹牧和賈直言面和心不合,只是看著薛戎的面子,表面上才客客氣氣,這頓飯吃的熱熱鬧鬧,卻又寡淡無味。
送走客人,薛戎留李茂在書房,言道:“鄆帥有意調我去觀察幕,你有什麼打算?”得知李茂想繼續留在孤山鎮時,薛戎沉吟片刻,才道:“罷了,你如今是八品司戈,起步不算差,經歷這場風波,我也看出了你的能力,從今往後你可以單飛了。”
這話在李茂聽來很不是滋味,他強壓著心頭的激湧,勉強笑道:“兄長這是要不管我了嗎?”薛戎搖搖手,嘆道:“當初我來淄青,是為盧公推舉,鄆帥抬愛,故不忍拒絕,我本意是不願意來攪這趟渾水的,當初是,現今仍是,我打算到鄆州後,擇機就向李司空辭行。你兄長我是個性情散淡的人,在官場上三心二意是不會有好結果的,此番能全身而退,全靠了你的機智和果敢,說關照你,早已力有不逮,今後的路就得靠你自己去走了。”
雖知薛戎早有去意,雖然李茂一直在謀求獨立,且已邁出了堅實的第一步,但親耳從薛戎口中聽到他要辭官離開淄青,李茂的心裡還是空落落的,有些無著無落。
薛戎的辟書很快就下達成武縣,他仍舊是成武縣令,卻有官無職,他的新職務是淄青觀察幕府判官。開元年間,大唐國力強盛,領內人口和領地急劇增加,朝廷直領數百州府,政務繁劇,不堪負重。開元二十一年,張九齡奏設十五道採訪使,“準刺史例入奏”,代朝廷監察地方。到了開元末年,採訪使進一步擴權,“許其專停刺史務,廢置由己”,由此成為凌駕於地方州縣之上的一級行政機構。
起初,採訪使並不掌軍,軍政分治,且採訪使與節度使的區域劃分也並不完全吻合。常常是一個地區既有節度使又有采訪使。後因邊境戰爭頻繁,軍政分治不利於集中力量應付頻繁的戰事,故而採訪使與節度使逐漸歸一。
天寶九年,安祿山以平盧節度使兼范陽節度使的身份,兼領河北採訪使,軍、政、財務一把抓,勢力膨脹到極點,終於釀成安史之亂的慘禍。
為了平息安史之亂,玄宗皇帝授權各道節度使自調兵食、總管內徵發,任免管內官吏等權利,採訪使的權力被節度使架空。乾元元年罷省採訪使,改置觀察處置使。
在南方不設節度使的道,觀察使例兼任都防禦使或都團練使,統管地方軍政。而在設節度使的道,觀察使(觀察處置使)例由節度使兼任,淄青觀察使便是由節度使李師古兼任,觀察使雖由節度使兼任,其幕府卻是獨立的,依舊設有副使、判官、支使等幕職。
觀察判官無疑是個很好的臺階,很多人在此磨礪一番後都能繼續往上走。
接替薛戎暫攝成武縣政務的是李茂,縣令缺位循例該由縣丞馮蔭暫攝政務,但馮蔭深知眼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