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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裡糊塗的過日子可不行。”又勸道:“人說千里搭長棚,無不散的筵席,你是他的兄弟又非家奴,他日他抬舉你高升去做了官,你怎麼辦,難不成交一部糊塗賬出去?這一貫錢呀我得給你記在賬上。”

李茂點點頭道:“娘子深謀遠慮,我不如你。”芩娘俏眼一翻,啐道:“誰是你娘子,我可沒那福分。”芩娘幼時在她姐姐芸孃的安排下讀過幾年書,識字雖不多,記記賬卻還不在話下。她取出一部賬冊,就著清油燈認真地記下某年日月花費多少錢物用在何處,寫完讓李茂來畫押,李茂拗不過她只好寫了自己的名字。

芩娘左看右看,吃吃笑道:“這字寫的……嘖嘖,似乎還不及我的好看。”李茂臉皮一紅,自小學學完描紅後,他就再沒用過毛筆,自學會使用鍵盤後,他許久沒碰過筆了,手生字自然寫的醜,不僅如此還常常提筆忘字。

芩娘俯身記賬的時候,李茂就站在她身後看著,她嬌小溫軟的身軀近在觸手可及處,香熱的氣息一股股往鼻子裡鑽,燻的他心裡亂糟糟的,為克服身體某個部位的蠢動,李茂轉身來到窗前,推開窗戶,清涼的夜風撲面而來。涼風一激,他腦袋清醒過來,不覺為剛才的齷齪思想感到汗顏。

記完賬,芩娘收拾了賬本和錢,打來洗腳水服侍李茂洗腳,李茂愜意地享受著,享受的心安理得。這小妮子有點死心眼,若不讓她侍候,她就會覺得渾身不自在,乃至吃不香睡不穩。李茂覺得自己這麼做其實是在幫她。

這一天經歷的事情太多,李茂的腦袋亂糟糟的,本以為會失眠,誰知頭一沾枕頭就睡著了。迷迷糊糊中他似乎又聽到了樓上傳來的擾民聲,李茂心裡暗笑:這對老夫妻,真是老房子失火——徹底沒救了。

二日天明,在李茂再三催促下,一行人才磨磨唧唧離開胡家老店,隨身細軟並不多,一人一包就全帶上了船,剛安頓薛戎夫婦住好,打發去採買乾糧的人就回來了,李茂讓青墨負責點收,小廝眼圈紅紅的,顯然昨晚又沒睡好。

李茂來到了船塘入口處去等田萁,田萁就是那個女書生。昨晚分別時約好今晨辰時二刻在此相見,此刻已近巳時卻還不見人影。田萁沒來,王儉卻來了,帶著四個士兵,抬著兩隻大柳條筐。雖著便裝,那一股英豪之氣卻還是撲面而來。

見了禮,王儉打發兩個士兵把東西送上船,笑道:“都是本地的土產,留著去成武縣送人吧。”李茂也沒有跟他多客氣。

二人正說些閒話,卻見田萁和隨身小廝青墨慌里慌張地跑了過來,二人跑的氣喘吁吁,滿頭大汗,顛的頭上的髮髻都鬆了。李茂以為出了什麼意外,急忙攔住詢問,田萁紅了臉,支支吾吾解釋說二人昨晚睡的晚,早上睡過了頭,惟恐爽約,這才一路狂奔過來。

王儉瞄了二人一眼,銅鈴大的眼睛忽然眯成了一條縫,問李茂:“這兩位小娘子是?”田萁吃了一驚,忙低下了頭,小廝卻把胸脯一挺,叫道:“大個子,你也睡花了眼,什麼小娘子,這是我們家小郎君,雌雄你都分不清。”

王儉瞅了眼李茂,又望了望那書生,哈哈一笑,似有所悟,打個躬說:“怪俺,怪俺,俺昨夜睡的晚,腦袋是不大清楚,的確是看花了眼。”說話時,那兩個送東西計程車兵帶著扁擔空筐回來,每人得了一吊賞錢,樂的眉花眼笑。

王儉遂向李茂拱手道別,李茂道聲珍重,目送他離去。

這才回過頭來問田萁:“田兄若無其他事,咱們這就啟程如何?”田萁道:“聽憑安排。”剛一動身,女青墨叫了一聲:“哎呀,不好,我把昨晚買的乾糧落在客棧裡啦。這路上咱們可吃什麼呀。”李茂道:“無妨,船上乾糧充足,無非就是添副碗筷。”事已至此,田萁也只能說聲叨擾了。

船主選了一個吉時起錨開船,時當深秋,西北風勁吹,船上升起風帆,順水順風,行進的十分快捷。黃河水滾滾滔滔,河面寬闊壯麗,行了半日,烏雲忽然遮住陽光,四周霧濛濛的一片,向前望去濁浪排天而起,讓人既覺得壯美又感浩渺難測。

第020章 她老爹原來是兵馬使

因為風大天冷,甲板上除了幾個使船的船工並無其他人,空氣裡充斥著濃重的泥腥味,浪花與船舷撞擊時濺起的碎屑不時撲至。

李茂走上甲板,勁風一吹,不禁打了個寒顫。他望了眼灰濛濛的天空,覺得無甚看處,正要回艙去,眼前忽然一亮,卻見田萁正倚著船舷望著渾濁的河面。

她瘦削的身影在排空的濁浪襯印下顯得十分單薄,李茂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

“人說不見黃河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