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魏博、恆鎮、幽州三家的意思。”
蘇佐明眯起眼睛,笑道:“你能代他們做主?”
李茂回道:“你若不信我可以將他們約來,你一個個去問。”
蘇佐明道:“這是何等大事,我一個小小的種花奴豈敢參與。你要見中尉,總得有個什麼說法,平白無故的,我怎麼造次。”
李茂將一封麻紙書信遞給蘇佐明,後者就著燈燭看了起來,起初臉上還掛著不以為意的笑容,看了一半,臉色大變。
“你這東西從何而來?當真嗎?”
“天大的干係,誰敢作假?”
蘇佐明把書信貼身藏好,說道:“你要見中尉那也使得,不過醜話說在前頭,他老人家的脾氣可不大好,你可別心存僥倖,耍什麼小聰明。”
蘇佐明第二日便安排李茂見了楊志廉,朝局大變在即,楊志廉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但他心裡清楚,這等事急不來,不到最後時刻無人敢言勝負,要想把寶押準,那就得耐下性子,慢慢地拖著,拖到形勢明朗的那一刻。
聽蘇佐明說李茂想見他,楊志廉起初並沒在意,皇帝廢立之事,角力的核心在禁內,朝臣和藩鎮所能起的作用十分有限,一個被罷了官的淄青走卒見之何益?
蘇佐明便將那封沒有封口的麻紙書信遞了上去。楊志廉看信的時候,蘇佐明幾度偷眼窺視,心中暗暗叫絕,楊志廉的沉穩大氣果然非同尋常,這封信自己只是看了一半,就驚的目瞪口呆,何以他能不動如山。
“他人在何處?”
“隨時聽候召喚。”
“叫他進來。”
楊志廉身材高大,氣度威嚴,紫袍金帶,貴氣逼人。唯獨眼睛不大好,總是眯縫著眼看人,他問李茂:“王叔文許了你什麼好處,你要供他驅使?”
李茂答:“太子仁德,料必不會為難地方。”
楊志廉道:“這條理由很能站得住腳,你的事我知道了,容我想想。”
李茂道:“務請上將軍給句踏實話。”
楊志廉驟然變色,長子楊定之“唰”地將刀拔出來架在了李茂脖子上,李茂面色不動,楊志廉笑道:“你以為我不敢殺你?”
李茂道:“無罪殺大臣,我賭上將軍不敢。”
楊定之聞言冷笑,刀鋒在李茂脖頸上輕輕一蕩,一撮汗毛便飛了起來,卑將捉汗毛在手,噗地一口吹散在空中。李茂面帶冷笑,絲毫不懼。
楊志廉哈哈大笑,起身來,大手在李茂的肩膀上重重一拍,說道:“蘇佐明在老夫面前誇你,說你是個人才,看來你還真是個人才。不過老夫執掌禁軍,拱衛皇室,靠的是一顆忠心,誰是天子,老夫便忠誠於誰。你們的事老夫不想過問。”
李茂道:“上將軍的忠心沒人懷疑,不過上將軍也別忘了,這世上不光有君子忠臣,小人佞臣也不在少數。”
楊志廉笑道:“這朝堂之上還有小人?”
李茂道:“狐狗居廟堂,邪氣太張揚,便是真君子,也難顧周全。”
楊志廉取出那封麻紙信,在手中晃了晃,道:“就憑這個東西?老夫要說它是假的呢。”
楊志廉將信擲在地上,李茂彎腰拾起來,在手中彈了彈,不急不躁地說道:“羅令則位卑言輕,又有些自以為是,他的話上將軍可以不信。不過第五守亮與舒王的關係,上將軍或者也有耳聞,茂以為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
李茂說完深深一揖,轉身離去。
蘇佐明送走了李茂,回到堂下,徘徊不敢進。
忽聽得楊志廉在堂中對長子楊定之、幼子楊欽義說:“他要老夫給句踏實話,老夫偏偏不讓他稱心。太子雖有疾,但居嫡長,中外屬心。動搖太子便是動搖國本,必不得以,也應該立廣陵王,其他人若妄動邪念,且問問我左軍將士答應不答應。”
蘇佐明聽的心花怒放,一溜煙地跑去追李茂了。
……
這個晚上出面做說客不止李茂一人,夜幕下,右神策軍中護軍焦希望的宅中也迎來了一位說客——飛龍副使劉光琦。
劉光琦帶來了一封絕密書信。
焦希望和劉光琦在內侍省同事多年,雖算不得知己,卻是熟的不能再熟,兩人又是兒女親家。用焦希望的話說早就說拴在一條線的螞蚱,同進同退,榮辱與共了。
兩個人關閉門窗,聚首在燈燭下,共同把那封業已有些泛黃的書信看了一遍。
焦希望看完臉色蒼白,手指亂抖,他顫聲追問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