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即鎖拿,移送京城。”
李全忠至始至終未敢看李茂一眼,話說完,匆匆離去。
第453章 審不下去
李純現在很苦惱,從綜合匯總的各種情報來看,李茂私自放走太皇太后沈氏是不爭的事實,他為什麼這麼做,難道王守澄說的都是真的嗎,李茂和胡裕春假借船幫之名在鄭州招兵買馬,待時機成熟,打出太皇太后的旗號自立為雄,割據一方?
王守澄第一次跟他說這番話的時候,他懷疑這老奴是宿醉未醒,且不說太皇太后是什麼意思,單說李茂,他怎麼可能跟胡裕春聯手,割據鄭州,與自己為敵呢。
鄭州不是河北,四周都是朝廷的地盤,憑一城之力如何立足?李茂不是傻瓜,豈會做出這樣的蠢事?
第二次王守澄說這事時,他依舊一笑了之。
但林英給他提供的情報卻顯示,李茂的確是跟胡裕春走的很近,他不僅認了太皇太后沈氏做乾孃,還謀求娶她最鍾愛的義女孟迎春做妾,甚至將自己的義子一個叫錢多多的孤兒也寄養在鄭州胡家。
李純不得不對此事重視起來。
到王守澄第三次提及此事時,李純沒有罵他,沒有奚落他。這老奴是何等的機敏,必是從他態度的變化中嗅出了什麼,於是他提出迎請太皇太后回宮。
太皇太后沈氏,德宗朝整整尋了她四十年,天下臣工誰也不知?她隱居鄭州的訊息,早在貞元年間他就知道了,他甚至還想把這個訊息告訴祖父,讓他一償心願,是當時的皇太子他的父親將此事壓了下來。到了順宗朝,朝廷宣佈沈氏已不在人世,他父皇是個純孝之人,不願意拿這位可憐老人再做什麼文章,他的用意無非是沈太后既然不想回鑾做大唐的太后,那就尊重她的選擇,不打攪她和她的子孫的安靜生活,這才是真正的孝。
王守澄在外監軍時肯定不會知道這樣的機密,現在他執掌另一隻觀天之眼,知道這個秘密順理成章,他極力主張迎回太皇太后盡孝,你可以說他是別有用心,但不得不承認,他這麼做本身並沒有錯。
當然,皇帝也可以有自己的選擇,他可以拒絕王守澄的建議,遵守順宗朝定下的規矩,不去打攪太皇太后的平靜生活。
但突吐承璀的話卻讓李純徒生警惕,突吐承璀被貶軍器使後,朝中的大臣仍舊不放過他,不得已又把他貶成弓箭庫使,這老奴倒還乖巧,偃旗息鼓了一陣子,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悶頭老老實實待著。
取得了皇帝的諒解後,他還是說出了自己的心裡的疑惑,他說李茂在河北三言兩語就能說服劉濟滅了他的親生兒子,拿回了軍權,整軍進發,奪取深州。又三言兩語說服田興搞掉田季安,自己執掌軍權,成為魏博實際上的主人。連一直萎靡不振的李全忠也在李茂的勸說下,忽然變得神勇無敵,竟能一舉包圍趙州,使河北的形勢忽然變得一片光明。
由此看,李茂的本事可不是吹出來的,但此後又發生了什麼事?李茂為何要為陷入困境中的王承宗說情,那時候鎮州四面被圍,與外界失去了聯絡,王承宗病入膏肓,奄奄待斃,他為何要這麼做?他的目的何在,想得到什麼好處?
天子拒絕了他,他便稱病不出,滯留長安不回河北,致使河北局勢一夕大壞,終至不可收拾。
說到激動處,突吐承璀追問李純:明明鎮州唾手可得,他為何要替王承宗請和?這難道不是他們暗中有勾結?他在朝中雖然把官做到左龍驤軍將軍,但處處受制於人,哪如做一個割據自雄的藩帥來的風光舒坦?
突吐承璀拿出了他的證據,話說當日大軍回朝,十分狼狽,黃河渡船不足,後面追兵又至,形勢驚險萬分,眾將束手無策,只能祈禱天恩護佑,恰在此時一封書信自長安而來,黃河上那些見錢眼開,沒錢鬼都難請的船幫一夕之間集結了上千條船隻,日夜不息,不計代價地幫著他們渡過了黃河,轉危為安。
突吐承璀流著淚說,我一個堂堂的諸軍都統,大唐皇帝的欽使絞盡腦汁做不到的事,他一個遠在千里之外的閒人,區區一封書信就能搞定,他李茂何德何能,憑什麼能千里之外遙控船幫,這還不能證明二者之間早有勾結?
可以想象若李茂心懷不軌,只消一聲令下,黃河上十數萬船幫弟兄立即就能站出來聽從他的號令,佔地為王,割據自雄,有何不可?
不得不說突吐承璀的這番話很有蠱惑性,李純悶悶不樂了一晚。
沈太后還健在人世的事並不算什麼秘密,卻是一個秘而不宣的秘密,無論宮裡朝中,但凡有一點腦子的人,都能沉默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