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責我辦事不力,要我整改,我就藉機把觸角伸向帝國的每一個角落,你允准我實力大增,你不允准,你就是自己扇自己大嘴巴,將來也別怪我辦事無力。
經過數日無休無眠的討論,一份凝結著兩軍走向巔峰的希望擺在了二人面前。新規劃的最大亮點是將兩軍的活動範圍擴充套件至大唐所有三百軍州,破除了兩軍按區域劃分活動範圍,按事權劃分權責的舊有桎梏。
兩軍按道分設派出機構,稱之為分臺,協調管內行動步調。在力量配置上,左軍側重於沿邊和軍事重鎮佈局,右軍側重於腹心地區和內陸財賦重地佈局。
此外,左軍在各重要城市設營駐軍,代表朝廷監臨地方,維護朝廷法統,就近打擊境外勢力的滲透,同時充當右軍執行任務的有力依託。而右軍的活動以不公開為主。
新規劃以兩軍名義上呈天子御覽,卻如泥牛入海一去不返。
在等待訊息的這段時間裡,淮西的事態又有了新的變化,如李茂當初所料,吳少誠的結拜兄弟吳少陽殺吳少誠之子自立為節度留後。
朝議討伐淮西之聲一浪高過一浪,主張派以翰林學士李吉甫、裴垍等為首,而一向主張對藩鎮強硬的宰相武元衡這次卻態度模糊。
這日芩娘做壽,同坊的蘇櫻夫婦攜禮過府為賀。蘇櫻原先和小茹相熟,常來常往,小茹走後,沉寂了一段時間沒過來,年前過來拜年,和芩娘一見如故,迅速熟識起來,此後芩娘代替了小茹,成了她來孤山侯府的正當理由。
但攜丈夫張丕來孤山侯府,印象中還是第一次。李茂得到芩孃的報信,便從大營趕了回來,張丕此來果然是帶著任務來的,武元衡心裡是主張討伐淮西的,但對淮西的情形不十分熟悉,他是個穩重的人,又是位高權重之人,自不能像年輕的郎官,不負實際責任的翰林們那要紅口白牙,說討伐就討伐。
武元衡希望李茂能給他提供一些額外的參考。所謂的額外的參考就是從他所掌握的系統得不到的情況報告。
李茂想拿淮西破題擴充套件兩軍勢力,自然是做足了功課,他提供的東西詳實、豐富、均衡,張丕大喜過望,半途便告辭而去,走的匆急,連妻子蘇櫻都沒顧上。
李茂提供的情報讓武元衡眼前一亮,由此堅定了他的信念,再見李純時他便力主對淮西用兵,堅決打掉吳少陽的囂張氣焰。
李純從內心裡是渴望打這一仗的,平定夏綏、西川、鎮海讓他嚐到了太多的甜頭,若能收復淮西則無疑讓他憧憬的中興大業又前進了一大步。但李純還沒有被勝利衝昏頭腦,他的理智也能完全壓制住內心的自大狂妄。
淮西畢竟不是西川、夏綏和鎮海,李希烈、吳少誠經營此地數十年,根深蒂固,淮西的百姓幾十年只知有軍府不知有朝廷,想收復淮西談何容易。
而且更重要的是,朝廷在淮西沒有得力的耳目,無法做到像西川那樣料敵於千里之外。挑戰這樣一個強大對手,對新朝來說,無疑是次巨大的挑戰。
這次君臣獨對的下半場轉移到了殿外果木園,君臣兩個人面對面說了什麼話,誰也不知道,李純應該沒有當面答覆武元衡,因為武元衡出宮後絕口不提淮西之事。
此後過了三天,李純忽然同時召見了李茂和林英,先是個別面授機宜,又將二人叫在一起,同意兩軍將觸角伸向大唐全境所有軍州,明確劃分了兩軍的權責。事後,李茂也如願以償地得到了他想要的天子劍——一口刻著他名字的內軍器坊製作的戰刀。
但當他喜氣洋洋地回到左軍大營時,卻發現獲得這柄戰刀是有代價的,李純在賜他戰刀的同時,給他派了位監軍使——左龍驤軍闢仗使。
這位叫張容芳的闢仗使從一開始就跟李茂幹上了,處處挑刺,時時找李茂的麻煩,本人又是個油鹽不進、作風極其正派的“清官”,令李茂苦悶不已。
因為左軍的職責有了新的變化,有些事必須李茂親自去做,一日李茂離京七日後回城,得知張敬久把張容芳給“辦”了。李茂大驚忙驅馬去安善坊找張敬久。
張敬久尚不知自己闖了大禍,反而興高采烈地向李茂表功說:“這閹賊竟然與吐蕃人有勾結,他把利用職務之便掌握的機密情報透露給一個叫麥農成的人,這個麥農成正是那錯牙的部下!”那錯牙是活躍在長安、洛陽兩地的一個十分有名的吐蕃情報頭子,左右兩軍一直想抓他卻始終無處著手。
張敬久出示了兩份口供,一份是張容芳的,一份是麥農成的。兩份口供相互印證,絲絲入扣,李茂據此判斷張容芳的確有吃裡扒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