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親自過去接她母子。”
“真的是你的種?嘿嘿,這倒是讓人刮目相看啊。”
城西的周家老店的店主此刻笑的嘴都合不攏,他的店被一位出手豪闊的大豪包了,這位大豪非但財力雄厚,勢力也極大,裡裡外外佈滿了勁裝便衣大漢,這些大漢目光凌厲,話語卻不多,看起來橫跨黑白兩道,十分的不好惹。
坊官怕出事,告之左近的武侯鋪,幾個鋪兵奉命前去查問,被客客氣氣地引進了一間偏廈,約一盞茶的功夫,眾人出來,一個個面色凝重,似要去幹一件極大的事,但一出了門卻撒腳丫溜了個無影無蹤,從此再沒露面。
又過了一天,孤山侯府突然擺出全副儀仗,大吹大擂地來到了周家老店前。
長安城裡臥虎藏龍,區區一個侯爵本算不得什麼,但這位侯爵的勢力卻非一般王公貴人可比,他這一出動,震動了半個長安城。
至於孤山侯來此做什麼,眾說紛紜,總沒有一個定論,在很長時間內,都是長安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這風聲很快也傳到了宮裡,貴妃郭氏聽了幾個長嘴的小宦官搗鼓完此事,向王太后說:“做下這等醜事,他怎麼就敢大張旗鼓的趕過去,這人的臉皮究竟有多厚?”
王太后卻笑呵呵道:“依我看,這正說明他是個有情有義的人。換做旁人就難說了,舊日做下孽,怕是遮掩還來不及呢。”
郭妃不認同太后的見解,卻也不辯論。
坐在太后右手的郭韌欠身說道:“京城裡如今對他評價甚高,說他是有情有義。”
太后道:“怎麼樣,我的話沒說錯吧。”
郭韌卻又道:“也有人說他是聰明絕頂,明明是被拋棄的人堵住了大門罵的不敢出門,偏偏被他這麼一弄,竟成了有情有義的好人。”
王太后聞言搖了搖頭,道:“做到他這個位置,是非就多了,是是非非,誰能說的清楚。咱們娘兒們在這兒議論,看似有理有據,說不定卻是離題萬里呢。當個新鮮事說說也就罷了,做不得真。”
郭韌還想說什麼,郭貴妃卻咳嗽了一聲,笑道:“管他做什麼,有道是背後莫論他人非,咱們還是顧著自己的事吧。下個月就是元旦了,這一年朝廷平了西川、鎮海的亂子,救濟了河洛十數萬百姓,又在邊鎮打退了蠻狄,這個元旦咱們可得好好過過。”
這一說王太后也來了精神,連聲說好,嚷著要把宮裡有頭有臉的人都叫過來商議商議。
郭韌卻開口道:“家有千口,主事一人,大事小事,還得太后來定奪,與其到時候吵吵嚷嚷沒個章法,倒不如趁著人少先定個框框,屆時一項一項往下捋,豈不省事?”
王太后笑道:“到底是你們佛家的人看事明白,你以後還是要常來,陪我說說話,讓我也明白明白。”又交代貴妃道:“我看就這麼辦吧。”吩咐郭貴妃先拿出個章程,再召集眾人,一件一件的議論。
辭別王太后,眾妃嬪紛紛向貴妃辭行,一時就剩下郭韌一人。
郭貴妃睨了她一眼,哼道:“你這個佛家人,以後還是少進宮來,免得褻瀆了神靈。”郭韌道:“貧尼不解貴妃的意思。”郭妃冷冷地哼了一聲:“那就請老尼姑好好回去參酌,參酌。”
言訖再不看他一眼,拂袖而去。
郭韌受了一肚子氣回到東林寺下院,自被聖諭勒令在此削髮修行後,郭韌並沒有沉淪下去,而是披著僧衣更加頻繁地遊走於權貴人家,她舊日的關係非但沒有丟,反而因為她奉旨出家的特殊身份而更加牢靠。
未出家前就有訊息說她跟皇帝家有著扯不清的關係,有人還不十分相信,而今看,卻是板上釘釘的,不然東林寺為何因她的到來添設下院,為何要讓她這個佛經都不會念的人做院主,又為何任她自由出入皇宮。
這一切的一切還不能從側面證實她不同尋常的身份嗎?
結交將軍的妻子,刺激。
結交隨鑾中郎將的妻子,更刺激。
結交皇家寺院的院主,比前兩個加在一起還要刺激。
因為東林寺是太后眼裡的福地,在新帝登基後,無數的善男信女主動施捨善款增改擴建,此時的規模已蔚為大觀。
郭韌所在的下院雖是後來添設的,卻佔據著東林寺的本體,包括那座金甲神人殿在內都歸入在她所在的下院,而原來的和尚們則被驅趕出去,重組上院。兩院相距十八里地,老死不相往來。
郭韌乘小轎入內,侍奉她的小尼姑為她更衣,有老尼敬獻香茶,告訴她郭良正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