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現,你要心裡有數。”
李茂將東西收起,敬禮而去。
回到靖安坊,進門就聽到一陣嚶嚶的哭泣聲,卻見芩娘和蘭兒攙扶著一身素衣的蘇櫻向外走來,丈夫張丕不幸罹難,蘇櫻年紀輕輕就守了寡,短短一個多月,人就瘦脫了形,而今又是哭的兩眼通紅,楚楚可憐的模樣,任誰見了也生憐憫之心。
“這是……”
李茂想問個究竟,被芩娘拉到一邊,芩娘道:“未徵得你同意,我就擅自把她接到家裡來住,你要怪就怪我一個,跟蘭兒她們無關。”
李茂道:“說什麼傻話,我怪你作甚,我聽說張丕一直寄居在武家,自己並未置辦產業,也沒有什麼積蓄,他這猝然一走,可苦了她了。對了,她有孩子嗎?”
芩娘搖搖頭,嘆道:“和我一樣,膝下空空。”
李茂道:“出家人四大皆空,我不在乎什麼。她是從這裡嫁出去的,這裡就是她的孃家,人落了難,別人可以不管,孃家人可不能不管,你們好好勸勸她,讓她住下吧。”
張丕感念武元衡識拔之恩,一直寄居在武家,並不曾置辦產業,而他本是自由身,又非武家部曲家奴,他這一走,蘇櫻忽然變得無依無靠,繼續留在武家,自然也少不了她一碗飯吃,卻是無名無分,終究不大妥帖。芩娘和蘭兒商議後,便將蘇櫻接了過來,蘇櫻卻以自己是不祥人,執意不肯留。
“難得你這樣寬容大度。”
芩娘這話話裡有話,睨了李茂一眼,回去繼續勸蘇櫻。
李茂顧不上這些事,在他書房前的客廳,還等著一位重要客人呢。
來者叫王士則,是成德節度使王士真的兄弟,因與王士真不和而入京為官,現在左神策軍任將軍,成德駐上都進奏院的判官王承獻是他的遠房侄兒。他託人給李茂帶話,求見一面,李茂恐走漏訊息,將他接到家裡來。
引進書房,李茂吩咐除非天子召喚,任何人不得入內打擾。
王士則身著道袍,雖掛名將軍,身上卻無一絲一毫的殺氣,倒像是個憤世嫉俗的文士。見面敘禮,囉嗦了幾句,王士則道:“我與兄長王士真不和才入朝為官,我與王承宗沒見過幾面,對他的影響不好,也沒有任何交情。我此來不是為他說項,我是要告訴李將軍一個大秘密。”
李茂道:“茂洗耳恭聽。”
據王士則說約一個月前,他最寵愛的一個兒子隨他的寵妾上街遊玩,被人綁架,綁架之人不要他的金錢,只要他幫忙辦一件事。
“他們逼我給王承獻寫了封信,要他承認驛館裡住的人就是成德來的。”
李茂眉頭一皺:“這話是什麼意思?”
“當日我也搞不懂這話是什麼意思,但他們以我兒的性命相威脅,也容不得我不從。”
“承獻雖是王家子弟,卻是旁枝,初來進奏院很不如意,我對他有恩惠,他又是個知恩圖報的人。”王士則默嘆了一聲,“現在我們明白了,他們這是在栽贓王承宗,他們是誰?”
王士則問李茂。
其實不必問也知道,栽贓王承元對誰最有利,誰就最有可能是幕後元兇。
這話若是早一個月說,便有石破天驚之效果,現在說出來,卻是可有可無的馬後炮。
李茂叮囑王士則在真相大白天下前,還是要守口如瓶,這件事權當沒有發生過。
送走王士則,李茂的心裡沉甸甸的,一口惡氣堵在嗓子眼,出不去,咽不下,難受的無可奈何。
交代了公私事務,安撫了家人,李茂以安撫副使的身份,踏上了東去行程。
過陝州時,忽傳杜黃裳在虢州病逝,李茂大驚,向裴度告假欲往河中府奔喪,裴度勸道:“遵素公薨於虢州,度亦十分悲切,然無詔令,欽差之臣豈可擅離職守?”
李茂道:“杜相為國為民,積勞成疾,過而不祭,豈是故舊之誼?”又道:“虢州距此不遠,我快馬來去,不過一日夜,不會耽誤行程。一路辛勞,中丞正好藉機休整一下。”
說罷,不顧裴度勸阻一任去了虢州。裴度向左右道:“不忘提攜之恩,不懼流言蜚語,李茂華有古君子之風,我輩太世故,不如他。”
李茂一去一回只一天時間,並沒有耽擱行程,回來時,卻發現自己的隊伍裡多了一個人,一個男扮女裝的人——田萁。
田萁出家在安善坊近旁,本以為常能見到李茂,不想她這一來,李茂卻走了,田萁是個高傲性子,李茂走了,不主動來見她,她也不去見李茂,一來二去,兩人之間的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