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軍擴大五倍,實現以遼河為軸,控制整個遼東平原的戰略設想。
東、高兩州夾河而建,遼東漢人的主要據點都分佈在遼河兩岸和沿海地區,打造一支強大的內河水軍迫在眉睫,有了這樣一支不敗艦隊,東高鎮的勢力向北可以直插契丹人腹心,向南可以與沿海的海盜集團取得聯絡,這不僅對貿易有利,更能在戰略上取得有利態勢。
如此光復遼東指日可待,李茂的這個遼東經略使也才能名副其實。
打造水軍必須得有船,造船不僅要錢要物更要有成熟的技術支援,遼東船廠現有的力量只能製造小型內河船隻,滿足短途運輸和巡弋河面,所擁有的戰艦尚不能對契丹人的木筏、室韋人的獨木舟和漢民堡壘的戰艦取得壓倒性優勢。
千里遼河除了東高鎮一段,還處於群雄爭霸的階段。
此前李茂派秦墨帶著自己的親筆信去卑沙城找桑容幫忙,桑容則勸他向淄青求助,卑沙城只能修理海船兼製造一些近海輔助小船,對大型內河艦船並無製造經驗。
論造船能力,大唐的泉州、廣州、潤州、登州都是實力雄厚,經驗豐富。泉州的福船,廣州的廣船天下聞名。潤州主要製造內河船隻,登州兩者兼備,以大型遠洋船隻為主,製造內河艦船的經驗也很豐富。
潤州太遠,且無熟人,李茂把目光投向登州,他給蘇卿寫了一封長信,希望得到妻子的幫助
。蘇卿很快回了信,她建議李茂向長安求助,李師道對李茂在遼東的崛起十分忌憚,借《遼東地礦圖》外洩事件處置了好幾個銅虎頭管事,現今銅虎頭對跟遼東交往持審慎態度。
若沒有銅虎頭的配合,想從登州船廠挖取合適人才絕非易事。
蘇卿的信就像一封公文回函,寫的乾巴巴的,李茂讀過偷偷地哭了一回。
登州的路走不通,那就只能捨近求遠,是直接派人到潤州去高薪挖人,還是繞道長安借天子之手達成心願,這個問題上李茂力排眾議,選擇了後者。
遼東的事業已小有規模,藏在深閨不見人顯然已不現實,是時候和長安恢復關係了。
李茂給遠在長安的林英寫了封信,請他轉交宋王李結,再由李結轉呈天子李純。在長安左右龍驤軍被改組為龍驤營併入神策軍後,林英的權勢未降反升,一躍成為龍驤營的絕對當家,現在是天子面前紅的發燙的人。
李茂若求助於他人,難保他不從中作梗,而直接把信寫給他,相信他會認真辦理。
林英讀了李茂寫給他的書信,一連讀了三遍,讀完發了會呆,才把信封裡夾著的另一封信拆了,這封信是李茂讓他轉交給宋王李結的。
李茂給李結的書信裡還藏著一封信,註明呈達天聽,林英猶豫了一下,到底沒敢拆視,他只看了李茂給李結的書信,看完後封存,派人送給李結。拆封之間做的天衣無縫,外行人根本看不出來。
李結曾遊歷天下,在江南盤桓多日,對潤州的船場並不陌生,看過李茂的求助信後,他召來熟悉船場的幕僚先做了一番功課,這才進宮面見李純。
唐初,皇室諸王在朝中和地方擔任官員的現象十分普遍,由此而惹出種種禍端,到玄宗時,皇室被大幅度削權,皇子皇孫成年後集中京城居住,不再外放地方為官。親王在朝中擔當職務的也越來越少,但安史之亂改變了這一切,亂起後,宗室紛紛領兵討賊,鎮守地方,朝中亦不乏皇室宗親擔綱。
亂平之後,宗室權力再次遭到抑制,李純登基後,親王多帶虛銜而無實職。李結現為鳳翔節度大使,按官制他的這個節度大使無須親自前往鳳翔坐鎮,而由副大使、知節度事執掌軍鎮實權,副大使、知節度事便是俗稱的節度使。
雖無實權,卻因為跟李純關係親密,而有權面聖進言。
這個特權是六年前李純剛登基時賦予的,六年過去了,如今還算不算數,李結心裡其實沒底。
去年冬天突吐承璀在淮南監軍使任上因酒後殺人被貶為普通宮奴,劉希光受其牽累出山南監軍,眼下伴駕的是前嶺南節度使王守澄。
王守澄和李茂有仇,李結不想透過他面聖,正想另覓他法,可巧機會就來了。李純要在西苑打球,邀李結同樂。
李結披掛整齊,到西苑馬球場邊的含光殿見駕,這場球一直打到紅日西墜方散。
神龍隊又一次橫掃對手,李純雙頰紅潤雙眼放光,一直走進偏殿沐浴更衣,仍舊興奮地評點場中各人表現,李結趁機建議對有功人員進行賞賜,對懈怠人員進行處罰。
往日取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