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提供鹽和鐵。我們以後會是朋友
。”
文書丞道:“即便他們肯答應,你我也難成事,還需要拉一些弟兄進來,一起做成這件大事。”祝九道:“我有一人,可成大事。”
文書丞愕然一驚道:“你是說他?不成,不成,太冒險了。”
祝九笑道:“此一時,彼一時,他如今對他也十分不滿,我去說服他,一定能成。”
文書丞大喜,二人計議到深夜才散。坐在文書丞家會客廳隔壁密室裡的契丹聯絡員興奮的一宿沒睡,天還沒亮就把情報傳遞了出去。
這年中秋節前夕,李茂來到鎮東校場檢閱女兵訓練成果,婦人無論老、中、青一體上校場進行軍訓,這在中原內地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但在遼東,見識了生活的艱辛後卻成為了自然,只是一聲令下,幾乎沒有動員,全鎮的女人就自動走上了校場。
軍訓還是很有成果的,這支娘子軍若說衝鋒陷陣,只怕還不夠,但作為後方輜重隊,或協助正規軍防守村寨卻已經能起到相當的作用。
李茂對女兵的要求並不高,軍訓的目的是增強她們的戰備意識,養成基本軍事素質,守紀律,明軍令,戰時能照顧自己兼顧老弱,“但能稍稍減輕正規軍的後顧之憂,便算達到了目的。”現在看,結果比預想的要好,負責女兵訓練的金道安和秦墨因此受到了特別表揚,金道安謙和地拱了拱手,秦墨卻似沒睡醒般,對李茂的表揚無動於衷。
檢閱完畢,循例要由李茂說上幾句。
李茂站在隊前,一眼就看見了站在第一排隊中的曾真,曾真面色嚴肅,不苟言笑,雖經風吹日曬,白皙的面龐依然如嬌花美玉。
曾真現在的身份很尷尬,東高鎮畢竟地處偏遠荒蠻之地,人們的觀念與長安、鄭州等地不同,人們無法接受“女助手”的存在,在大部分人的心目中,曾真就是李茂家的通房丫頭,沒名分的侍妾。
對這個身份曾真一度感到羞辱,每一次被人提起,她都臉色煞白,緊咬著嘴唇,氣的一句話都不肯多說。她只能以此表達自己的不滿,東高鎮現在還有六成多適齡男子沒有婚配,她若公開站出來闢謠說自己跟李茂是清白的,相信會有一大批不知死活的傢伙整天像蒼蠅般粘著她,讓她不堪其擾。
這是李茂提倡的官民平等的惡果之一,混淆了階級、上下、貴賤,使得更多的人不知天高地厚起來,否則單以她日常出入李茂書房這一點,就無人敢打她的半點主意,當然那是在內地,在這不行,這裡荒蠻、野性,崇尚自然,不要說她一個名分存疑者,便是蘭兒也時常受到一幫愣頭青們的騷擾,若非她牙尖嘴利,巧於應對,既讓“追求者們”知難而退,又不至於讓他們心存恐懼,滿懷怨恨。
曾真自忖自己做不到這一點,在遼東這個地方,她還需要託庇於李茂這棵大樹下,尋求保護,這就是她預設是李茂侍妾的根本原因之所在。
站在第三排隊頭的蘭兒,悄悄地踮起腳尖,含情脈脈地望了李茂一眼。蘭兒身材修長,站在隊伍裡本就出類拔萃,這一踮腳,李茂立即發覺了,卻裝著不知道,蘭兒幽怨地漚了他一眼,但她沒有生氣。在東高鎮,人們都呼她為“夫人”,做夫人就該有個夫人的樣兒,時時處處保持謙遜,包括對李茂書房裡的曾如夫人。
以她的身高和身份本該站在第一排的隊頭,只是因為避嫌才站到了第三排,本想博得丈夫的表揚,卻被公然忽視,蘭兒心裡氣不過,於是任性地板起臉來,不再看李茂一眼。
她那亭亭玉立的身姿自然逃不過李茂的眼睛,只是畏懼影響不好,才沒有跟她眉來眼去,她的面部表情變化,李茂看在眼裡,也只能莞爾一笑,這種場合下他是不便出面哄她的。
“我只說一句:搞這次軍訓,不是要把你們培養成上陣殺敵的鐵血戰士,而是希望你們能透過訓練增強體質和對敵鬥爭的基本意識和基本軍事技能,在戰時能自己照顧好自己,若能幫助照顧老幼,減輕大軍的負擔,則你們就都是我遼東的大功臣!我的講話完了。”
依例鼓掌,李茂在掌聲中退回本位,他向曾真瞄了一眼,曾真賣力地鼓掌,面容仍舊嚴肅,而第三排的蘭兒則正踮著腳以崇拜的目光熱切地注視著自己的丈夫。
總結結束,女兵訓練營主官秦墨魂不守舍地宣佈解散。
李茂謝絕了女營請吃午飯的要求,和石空一起騎馬去了鎮南第八農莊,農莊距離東高鎮八里地,在遼河東岸,規劃農田三千四百三十頃,現在正在平整土地、開挖引水渠、修阡陌和開挖環護農莊的防護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