劃則很簡單,派一名殺手靠近李茂,趁他酒醉刺他一刀,刀上塗毒藥,確保一刀致命。
王志邦的運氣較好,搶先得手,王一尺心裡不服,便詆譭說李茂之死存疑,這自然讓王志邦心裡很不痛快。
眼前兩人要掐,李方咳嗽了一聲,說道:“一池所言有理,還是謹慎些好。”
李師道點點頭,揮了揮手:“去西馬堂。”
西馬堂的名稱由來已不可考,李師古主政時這裡是供他小憩的偏殿,偶爾用來見客,但極少在此處理政務。李師道雖然透過兵變竊取了淄青軍政大權,卻還缺個名分,李師古還是名義上的淄青最高統帥,他的儀仗、袍服、公廨李師道尚無權使用。
李師道雖然感憤懣卻也只能接受這個事實,隱居幕後操縱。
目下的西馬堂就是他操控淄青政局的基點。
在去西馬堂的路上,李師道小聲和李方商議著處置沂州之變的對策。
“嘎吱”,一聲悶響後,西馬堂的院門關閉了。
正凝眉思考問題的李師道唬了一跳,他回頭看去,口中嘟囔:“兄長也真是的,別處花錢大手大腳,自家的宅院卻如此破舊。這破門,我早晚要換掉它。”
李方卻覺得哪地方有些不對。
“莊金武呢?”他問王志邦,後者茫然不知請。
莊金武現在所起的作用類似於以前的李長山,是貼身心腹將領。李師道從遼東幕府飲宴歸來,莊金武受命清道,清道清道怎麼清到最後把自己清沒了。
一支弩箭突兀地出現在王一尺的眉心處,王一尺仰面倒下,臉上無喜無悲。
又是幾聲悶哼,李師道的幾名貼身衛士盡數被射翻在地,直到此時李師道才察覺有異,張皇大叫起來,埋伏在暗處的青墨縱身而起將他撲倒在地,騎在他的腰上,抓起一把土塞到了他嘴裡,擰過雙臂,一條麻繩捆了。
王志邦戰戰兢兢地拔出戰刀,左右張望之際,手腕已被一支羽箭射穿。
李方倒是顯得很鎮定,只是嘆了口氣,閉目待戮。
青墨捆定李師道,起身走到李方面前,緊了緊手中刀,揮手劈去,李方人頭跳起,墜落。
待大局已定,李師古方現身步出西馬堂,手裡提著莊金武的人頭,在他身後跟著高沐、李公度和銅虎頭大總管李袞。
高沐答應幫李師古奪回軍權,他建議由李長山和皇甫兄弟領一支精兵攻佔軍府,一舉擒殺李師道及同黨。
李茂不同意高沐的計劃,李長山而今雖貴為牙軍衙前兵馬使,但手中並無實權,皇甫兄弟又都身在外地,遷延時月必生變故,他建議選五六名精幹心腹,入西馬堂先殺莊金武,再由高沐請李師道、李方、李袞、李公度等人來議事,來一個抓一個,眨眼功成。
李師古贊同李茂的見解,他寫出六個人的名字,這六個人此刻就在軍府,是他的心腹親信。與李長山、皇甫兄弟不同,這六個人隱藏很深,平素並不為人所知,因此當李師古失權後,李長山等人先後被貶出軍府,這六個人卻還釘在府內,隨時聽候召喚。
有高沐相助,眾人平安來到西馬堂,恰逢莊金武回來,被李茂一刀斬了。高沐借商議收復沂州為理由,派人知會李師道、李方、李袞、李公度前來。
在淄青歷史上,民變年年有,縣城被佔縣官被殺例子也不鮮見,但州城流民攻佔,這還是第一次,州縣兩級百名官員被殺,更是破天荒的頭一遭,出了這樣的大事,連夜商議對策合情合理,四人絲毫不曾懷疑。
李公度因為要值宿沒有參加遼東幕府的飲宴,李袞名義上只是東平縣司戶,資格不夠,也沒有參加飲宴。二人接到高沐的通知後,先後趕來,陷入李茂的彀中。
李師古先後原諒了二人,二人也像高沐一樣,痛悔己過,重新站到了正義一邊。
李師古扶起淚流滿面的同父異母弟,對李茂、高沐、李公度等人說道:“世上至親莫過於手足兄弟。我十五歲即從先帥手中接過節旄,統帥平盧十萬大軍,管理淄青十二州七十二縣民政,十數年來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如臨深淵,何嘗一日寬心過。
“師道與我一樣出身顯貴世家,自幼不識稼穡,不知民間疾苦,不識軍務官情,你又整日與優伶小人混在一起,習學琴棋書畫,那些東西用作消遣或者無害,用於治軍治民卻是百無一用。外人罵說我貪yin好色,每日午間*房,我承認我是想再要一個兒子。
“明安先天不足,身體羸弱,性格敏感又內向懦弱,絕非將帥之才,我把軍務交給他,只會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