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守軍放人進城,薛青裹大驚失色,急命胞弟薛青玉前往查問,守將自知闖下大禍,嚇得臉色鐵青,竟說不出話來。
糧商也支支吾吾,平日的伶牙俐齒,此刻完全不管用。
倒是糧商的隨從,那名身長雄壯的年輕人卻顯得不慌不忙,他向薛青玉辯說道:“遼東城出錢購糧,價錢不可謂不公道,但東州李茂揚言誰敢與遼東城做買賣,便是他東州的死敵,抓到就是個死。遼東商人多不敢來。我們東家念及多年的交情,以為遼東城不會見死不救,這才冒險前來。果然你們見死不救,任由李茂在城下誅殺了我等,我不知道將來還有誰敢與你們遼東城來往,將軍這是在自絕於遼東。”
一席話說的薛青玉啞口無言,薛家兄弟謹慎細緻,卻都不善言辭。
薛青玉回去稟告薛青裹,薛青裹也說不出話來,便命將這一干糧商妥善安置在外城,派兵看護起來。
掌燈時分,一支安東軍開赴遼東城下,約有一百五十人,穿的破破爛爛,衣甲不整,武器不全,一些輔兵甚至連佩刀都沒有,拿著竹子削成的刀槍做武器。
來人要求遼東城將糧商交出,理由是這些糧商在東州境內販賣變質糧食,坑害百姓,東州刺史李茂發籤要求捕拿他們問罪。
守將嘿嘿冷笑,斷然拒絕,見來人依舊囉嗦不止,便朝他們射了一箭,來人驚走。
留在一箭之地外安營紮寨,聲稱遼東城若不交人便困城不走。
薛青裹登上城樓遙望篝火闌珊中的唐軍營地,問三弟薛青碾:“城中糧草可支撐幾日。”
薛青碾為遼東城糧料總監,隨身常攜帶一隻鐵算盤,薛青裹親暱地稱他為“鐵運算元”,不過遼東城內外另送他一個綽號:“鐵公雞
。”
薛青碾不假思索地答道:“足可支撐八個月。因為李茂的封鎖,各地糧商都不敢來遼東城貿易,咱們是有錢沒處買。”薛青裹又問二弟薛青玉:“新羅那邊有什麼訊息?”
薛青玉道:“金梯邕大元帥渡河時遇到風暴失了一些輜重,正在北岸等候補充,最遲一個月後就能趕到遼東城。”說完又勸道:“既然跟東州難免一戰,不如眼下就開打吧,八個月的糧草我看也足夠了。”
薛青裹默默點頭,良久一嘆,說道:“再等等看,看看李茂究竟要搞什麼名堂。”
大哥的謹慎,兄弟二人是領教過的,能拖一拖算一天,這個策略也不錯。
聞之前方已經得手,李茂心情大好,和金道安、鄭孝章、文書丞、常木倉、秦墨開完軍事會議後,又連夜叫來高丙,就湯下麵開了驛路、交通和館舍建設會議,看看已是一更天,連忙回到宅裡。
蘭兒卻吃了一驚:自來遼東以後,李茂從來沒有回來過這麼早過,而且他的眸子裡還燃燒著炙熱的渴望。
蘭兒溫順地伏下身去,李茂卻把她抱了起來,面對著面,滑溜溜地鑽進了她的身體。
“……就說城裡有個女人……”
李茂剛剛把身體從蘭兒身體裡退出來,就聽到了這句沒頭沒腦的話,他愕怔了一下,笑道:“你能猜到我在想什麼?”
蘭兒笑盈盈道:“是秦墨硬告訴我的,你想打遼東城,又要隱藏自己的真實目的,所以需要找個合適的理由。”
李茂揉摸著蘭兒彈力十足,滑滑嫩嫩的腰臀,心裡倒鬆了口氣。
打遼東城是為了搶佔先手,秦墨制定的奪城計劃已經成功了第一步,眼下卻有一道難關要過——得給打仗找個適當的理由。
“是啊,得有一個理由,這個理由得讓新羅人相信,我打遼東城並不是覺察到了他們的意圖,不是搶先下手,預做準備,不是要跟他們爭奪遼東,我只是為了自己。這個理由還得讓渤海人、契丹人、室韋人和幽州相信我是個胸無大志的人,行事任性、魯莽、荒唐的人,讓他們不必太過擔心我
。對內,要能鼓舞士氣,讓將士們心甘情願地去打這一仗。這個理由難找啊。”
“女人。”蘭兒笑嘻嘻說,“就說你看中了城裡的一個女人。”
李茂笑了笑,把蘭兒攬進懷裡:“我一輩子有你們就足夠了。”
“只是找個藉口,我想夫人、芩娘姐姐、小茹姐姐、婉兒、齊嫣妹妹、蘇櫻她們都不會介意的。”蘭兒笑著,面頰燦若桃花,“就說遼東城裡有一位國色天香的大美人,你想要,他們會為你打仗的。”
“會嗎?”
“會的。”
蘭兒把小腦袋往李茂的腋下拱了拱,搬過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