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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部分

韋執誼愕怔難言,半晌方怏怏而去。

王叔文離京回籍之日,李茂坐鎮興慶宮,遙控龍首山行動處派員監送,待接到王叔文已經離京踏上回越州老家的路,便起身去向太上皇李誦覆命。

太上皇李誦自遷居興慶宮後,一概不問事,身邊人只留牛昭容、李忠言兩個。對李茂和突吐承璀既不召見,亦無一語交代。

前天晚上李茂循例前往寢殿奏事時,李誦一反常態,召他入殿,問他王叔文何日離京,李茂不敢隱瞞,回答說兩日後離京。李誦又問王叔文將去何處,李茂回答說回原籍越州。

李誦沉默良久無言,牛昭容代其發話讓李茂退下。

雖無一語交代,李茂卻知道自己應該跟李誦回稟一聲,見與不見則是他的事。

突吐承璀正在寢殿外指使幾個小宦官修剪花木,見到李茂,皮笑肉不笑道:“未知太上皇今晚是否肯召見我們。”

李茂笑道:“聖心難測,某豈敢亂猜。”

突吐承璀道:“聖心固然難測,可這太上聖心……”:

李茂斷然道:“那也是聖心。”

言訖拂袖而去,突吐承璀目瞪良久,也學著李茂的樣子一拂衣袖,哼哼道:”德行。”

李誦本不欲見李茂,聞聽是回覆王叔文的行蹤這才破格召見,李誦口不能言,意思全靠牛昭容揣測,昭容為后妃,不便見外臣,藏身在珠簾後,有話則靠李忠言轉述。

李忠言傳話問:“王叔文所為究竟是對是錯。”

李茂道:“除舊佈新,切中時弊,並無差錯。”

李忠言又問:“既無差錯,因何敗績?”

李茂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頑疾纏身之人,擅用猛藥不是治病而是殺人。王叔文之錯在太過操切。”

李忠言又問:“天子以結黨營私罪貶黜他,是否有誤,你說實話,恕你無罪。”

李茂道:“國家體制混亂,宰相行政若不用自己人,恐難推行意志。”

李忠言又道:“既如此,結黨就不是罪。”

李茂道:“罪在營私。”

沉默一會,牛昭容在珠簾後問道:“重病之人當如何施治?”

李茂道:“臣乃領軍將領,不敢擅議朝政得失。”

牛昭容道:“恕爾無罪。”

李茂道:“治病之法,首先當找出病根,斷其源流,再緩緩施藥,穩定病情,積小勝為大勝,慢慢革除之。”

牛昭容又問:“今日時局當如何應對?”

李茂道:“此乃宰相所議,臣不敢議。”

牛昭容道:“議論無妨。”

李茂道:“今之弊病,首在腹心,腹心潰爛,精神萎靡。腹心沉痾,拖累天下,致經濟凋敝,民心疲憊,眼見手足疾患卻不能徹底根治。救天下腹心之疾,首在天子修德,天子振作求治,臣工百姓才能振奮精神。腹心強勁,肢體雖有疾患亦可徐徐圖之,腹心不振,天下亂象終無理順之日。”

牛昭容問:“手足疾患輕,而腹心疾患重,先易後難如何?”

李茂道:“可揀一枚軟柿子捏給天下看,以提振人心,然臣以為天子若不修德,終不能治本,久後必失人心,天下亂象無解。”

牛昭容向左右道:“爾等皆退下,太上皇有幾句話要單獨跟李茂講。”

待眾人退下後,李忠言打起珠簾,迎李茂入內。

突吐承璀侯在寢殿外,揹著手踱來踱去,見李茂遲遲不出,心裡驚怪,忽見宦官宮女們紛紛走出來,大驚,忙問:“你們都出來作甚,裡面不讓侍候了?”

宦官們答:“太上皇有話要單獨跟李茂講,命我等退下。”

突吐承璀張著嘴巴愕怔了半晌,待回過神來,咳嗽了兩聲,向眾宦官宮A選AA書A網xuanshu^。c^o^m女交代道:“太上皇單獨召見李少監,必是有要事要交代,此乃國家機密大事,爾等誰敢洩露出去半個字,我剝他的皮。”

突吐承璀口中的剝皮絕非危言恫嚇,他雖未和田季安謀面,卻是神交已久,原因無二,二人都喜歡剝人的皮。

第342章 太上皇說

傳說中他曾將一名細皮嫩肉的宮女活剝了皮,因愛惜她的皮肉光潤白皙,便將皮裡填充上金絲草,做成一個人形,每晚抱著睡,一連睡了一個月,後見皮色黯淡發黴,這才丟棄。傳言真假難辨,突吐承璀愛好剝皮的惡名卻已是名震三內,這剝皮二字從他口中吐出來,聞者莫不顫慄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