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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部分

突吐承璀嘆息一聲:“自發現太子跟郭韌的姦情,大家這心就碎了,他是真心寵愛郭韌的,卻沒想到她竟揹著他穢亂宮闈,偏偏又是自己的兒子。”

說到這李茂悚然一驚,壓低了嗓音問:“太子之死莫不是……”

突吐承璀搖搖頭:“虎毒不食子,是有人看準了機會下的黑手,一個皇帝,一個父親,連自己的兒子都保不住,換成誰能受的了?自那時起,大家便開始服食丹藥,這幾年他老人家夜夜不歇,勤苦耕耘,卻是一無所出,身子骨反倒是弄垮了。今年入夏來,他老人家已經射不出龍精,射的都是稀糊糊的血水。”

說到這裡,突吐承璀捂面大哭,連聲叫道:“全都是柳泌那個惡道害的。我欲殺他,反被王守澄告了刁狀,人是我引薦給大家的,可他卻聽命於王守澄一夥,我被他們算計了,我對不起大家啊。”

第557章 互相擔保

李茂無奈地搖了搖頭,突吐承璀把自己說的完全無辜,其實並不符合真相,李純沉溺房中術,欲借雙修之力長生不老,永登極樂,做臣子的看準時機,爭相獻媚,突吐承璀引薦了一個叫柳泌的道士給皇帝,深得皇帝的寵愛,不幸的是柳泌後來被王守澄挖了過去,改換門庭成了王守澄的心腹,經常幫著王守澄說話。

這讓突吐承璀十分不甘心,於是反目為仇,開始在皇帝面前詆譭柳泌,奈何柳泌專寵已成,不是他三言兩語就能動搖的,此事讓他耿耿於懷。逢人便說自己的冤屈,久而久之,倒讓人相信他跟柳泌並無直接利害關係,這個人其實是跟王守澄一夥的。

與突吐承璀相比,李純對王守澄是既使用又防範,王守澄應該還不知道李純業已燈枯油盡的事實,否則他應該立即跟柳泌劃清界限:一旦皇帝暴亡,這類術士難免要成為替罪羊,那些跟他們走的太近的官員勢必會被連累。

“兩年前,大家與敬嬪行房時昏厥過去,一盞茶的功夫才醒轉過來,敬嬪是個有擔當的人,制住了左右,此事沒有外洩。大家信不過王守澄,這才將我召回。這兩年他老人家隔三差五的昏厥,最長的一次有一炷香的時間,把我嚇得渾身都汗透了。入秋之後朝廷對淮西用兵,他老家人焦心勞思,差不多是一天咳一次血,不到半個月已經昏迷三次了。”

一席話說的李茂心驚肉跳,淮西戰事只剛剛拉開帷幕,若是李純撐不住倒了下去,那大唐的天空至少垮塌一半,太子幼弱的肩膀能扛得起剩下的那半邊天嗎?

李茂站起來,在屋裡踱了一圈,突吐承璀把這樣機密的訊息毫無保留地透露給他,顯然是要誠心投靠他,有些話他也就不再避諱:“氣數有時盡,一切在天意,我們這些凡夫俗子只能順天意而行,不可逆天而動。果然有那一天,遼東也好、幽州也好,大門隨時為你敞開。”

突吐承璀離座,流著淚再次要下跪,李茂道:“你我的交情,不必如此。我現在唯一擔心的是一旦長安發生變故,你如何脫身。”

突吐承璀用袖子狠狠地擦了把臉,說道:“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好歹也在禁宮混了大半輩子,這點小事難不倒我,其實也沒到那個份上。只要你肯發聲支援我,諒他們也不敢把我怎麼樣。”

李茂哈哈一笑,搖了搖頭道:“你未免太抬舉我了,我遠在幽州,如何護得你周全?我已經給你安排好了兩條路,不過你自己也要留神在意,一旦有事立即撤走,什麼事都不要管,人走了才是正道。”

有了李茂這句保證,突吐承璀算是吃了顆定心丸,精神一放鬆,臉色也好了起來。

卻問李茂對淮西戰事的真實評價,李茂道:“若大家能挺過這一關,我大唐便能挺過這一關。”突吐承璀咬咬牙道:“我明白了,我會幫著陛下挺過這一關。”

後三日,李純下詔撤換韓弘,以裴度為蔡州四面行營招討使,李愬為唐鄧節度使,行營司馬、兵馬使,督率各路大軍十五萬人,攻打蔡州。

鄆州方面聽了趙菁萊添油加醋的稟報後,李師道也絕了繼續在洛陽做手腳的念頭,轉而派軍隊進駐壽州,名為助剿淮西,實際是切斷淮南、江南通往前線的糧道。

這些麻纏事還有得纏,李茂卻已無心再在洛陽待下去。

一日離開洛陽渡過黃河直入魏博境內,魏博節度使田懷諫派李茂的舊相識、前魏博鎮駐上都進奏院主田詞嶺趕到邊境迎接,禮儀隆重,十分周到。

李茂和田詞嶺打趣:“前日我請你去幽州做使者,你為何不去?”

田詞嶺道:“天地良心,誰不想去,沒奈何,我要避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