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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部分

修習者少之又少。

然而除了《雙生心輪》,青嵐宗歷代以來創制的另外一法名為《煙波水華》,尊崇上善若水、萬物至柔。

祁雨除了《雙生心輪》大成以外,《煙波水華》的成就也相當不低,只要祁雨所處之地,周圍氣息波動如水如煙,摧之不滅、折之不斷,整艘畫舫似乎都在祁雨的御使之下,自然也與江水融為一體。

一滴水落入江河湖海之中,還能保證其自我的存在嗎?這就好像仙道修士原本也是凡人一般,是汪洋大海之中的一滴水,逐漸分辨明晰自我的存在。

《煙波水華》則力圖再求更高境界,一滴已經明晰自我存在的水,重新落入大海之中,不僅不會迷失自我,還會將整片汪洋大海化作更大的自我。

祁震看著一陣由一陣的浪花,忽然明白了,這《煙波水華》會成為青嵐宗主要修煉之法,其實是立足於《雙生心輪》的根本,從而必然出現的結果,至少《雙生心輪》修煉大成者,《煙波水華》也必然有相當成就。

只不過祁震自己不瞭解,青嵐宗這一點傳承的演變,實際上也是煉神境突破到煉虛境的關竅,或者說就是當年青鬱、嵐鬱二位祖師,突破煉虛境之時所悟,而在如今祁雨身上終於修證成功。

一滴水重新落入大海之中,其實就是煉虛境中轉生境界的意境,然而即便是青嵐宗的兩位祖師,當時殞落之際估計也未必知道自己重新投往何方,或者說自己那一點元神是否會迷失在眾生之中。

如此可見,三千年前玄天三聖出手,將已經修證元神純陽不滅的災星,是如何將其封印於眾生輪轉之中的,那是因為煉虛境的修煉過程中,本就有著這一點考驗。

至於如今的災星,是否真的擺脫這輪轉之間的封印,祁震也看不出來,至少迦樓羅在祁震的記憶之中,仍舊是作為不滅災星的存在,而不完全是自己的父親祁剛。

祁震如今雖然仍然停留在周天境界,但是眼界和智慧卻沒有消失,明明是一個煉氣境修士,卻已經開始考慮煉虛境這般遙遠之事,被人瞭解的話,也不知是把祁震當作狂妄還是目光遠大。

抬眼看了看透入峽谷縫隙的陽光,這幾日被江上水汽蒸騰,祁震都覺得整個人心血氣息不得舒張,甚是鬱悶。

“果然境界大跌,連心境也變差了。”祁震感嘆道。

仙道修士身處世間,不可迴避地受到外界環境的影響,心境自然有起有落。若是達到煉神境,則不會有這般障礙。

身處荒蕪曠大、生機盡絕之處,自感杳冥精微,一切發端於虛無;身處囹圄之中、手腳尚不能豁達伸縮,但卻可以自感安坐雲端、放眼無盡浩蕩。

未達到這般境界的修士或者世俗凡夫,會把這當成自我安慰或者催眠,甚至是以為將幻覺當作真實。只不過世間的任何人,都是憑藉這對外界的感知來應對世間萬物,煉神境修士明知身外困頓,何必去將此困頓縈留於心?

祁震曾經有過這樣的經歷,當初在鬼方廢墟之中,可謂是混沌雜亂的絕境之中,但是元神之中所見世界,卻是推演未來的洞天之中,花繁葉茂、仙靈盈野。

更重要的是,這種存留在感知的虛假,在煉神境的**力大神通之下,總能有化假為真的機會,這才是真正超脫於平凡之外的大能大力。

“要是再不來,明天可就要到雙虎峽了,他們真的不打算出手嗎?還是說祁雨妹妹真的修為太高,反而把他們都嚇退了?”

半倚著欄杆,祁震抬頭看著峽谷頂端,雖然神識之中沒有明顯感應,可是那異樣如野獸一般的武人直覺,還是讓祁震察覺到這幾日順水行舟,峽谷頂端一直有各路修士在小心觀察。

他們既有想對祁震與祁雨出手的,但是也有互相提防戒備的,可是幾日下來連一個主動出手試探的人都沒有。

祁震舉止看似放鬆,但實際上也一直相當緊張,他自己也明白,那些埋伏之人其實也在等待祁震鬆懈的那一刻。

至於那些明知祁震此舉是設立陷阱引君入甕之人,其實也是在防備著青嵐宗與玄天宗那些不知安排在何處的後手暗招。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畫舫走了將近千里,所有人都沒有放鬆分毫,但祁震能夠感覺到,在他抵達雙虎峽之前,必然會爆發一場大戰,屆時再不出手,離開了赤水江恐怕就再無機會了。

看著峽谷縫隙上的太陽一點一點西移,祁震多少有些無聊,他忽然想飛身上去,將那些潛伏者一一抽出,然後打個半死,直到祁震醒悟到,如今自己連御風飛行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