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朕的聖旨而來,可對否?”
劉健點頭,躬身拱手,道:“陛下聖命,老臣不解,不知屠大人犯了何罪?怎不經三司會審就?”
劉健其實也沒想到,正德會先給他一個尷尬,然後,自己把話說出來的,不過,這並不耽誤劉健的問題。
“屠庸是錦衣衛右監察官,打探各種情報,不得和任何官員勾結,更不得有徇‘私’等,這些,想來劉先生都該知道吧?”
正德側臉,看著劉健,他說的後來那些,可不只是錦衣衛如此了,滿朝文武官員,哪個不是禁止徇‘私’枉法等的。
“是。”
劉健點頭,這個時候,他就是一個聽眾,先讓正德把話說完了。
“屠庸身為錦衣衛右監察官,不思報效皇恩,與他人勾結,謀害朝廷大臣,隱瞞情報,這,足夠朕殺他不?”
正德這話,問的霸氣,這罪名,肯定是夠砍頭的,劉健肯定不能說不,問題是,誰知道正德這說的是真是假啊。
若是真就這罪名,豈會連夜定罪?還不經三司會審,這裡面,肯定不會這麼簡單。
“陛下,此事,可曾查明?若真如此,不妨‘交’由三司會審,定了其罪名,也好……。”
劉健說了一大通,無非就是如此,能規避一些閒言碎語啊之類的,反正是各種理由。
“劉先生認為,朕與那屠庸有仇有怨?栽贓陷害他了?”
正德卻是根本就不和劉健理論那麼多,甚至,都不順著劉健的話往下說,而是反問了一句,可,這反問的話,卻是刁鑽至極。
這話,只有一個答案,沒有第二個答案,當然,也可以說是有第二個答案,不過,在這個年代,誰敢說出第二個答案,尤其還是當著皇帝的面,那純粹就是活膩味了,找死。
“老臣不敢。”
劉健又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老臣也是怕世人非議此事,還望陛下贖罪。”
“聖旨既然下了,就不會改了。”
正德看著跪在地上的劉健,道:“劉先生平日裡‘操’勞朝政,勞苦功高,日後,卻是不必動不動就跪了。”
“日後,劉先生上得朝來,真準你不必行那跪拜之禮了。”
第五百八十八章塵埃落地
正德對劉健的這封賞,看似是封賞,可其實,卻不然,是在害劉健也不為過
正德這個皇帝,可是極為排斥早朝的,這個,滿朝文武誰都知道,其登基以來,上早朝的次數兩隻手指都能數清。
所以,上朝不拜,這,不過是個名譽罷了。
但是,最為關鍵的,是這次,劉健敲響登聞鼓,為的,可不是這個榮譽,為的是屠庸的案子而來的。
若是最後,案子沒什麼結果,可他劉健反倒是得了這個好處,不管這個好處是什麼,是實質的或者是虛名,那,對他劉健而言,都不是什麼好事。
百官會認為他劉健敲登聞鼓,以百官造勢,為的,就是這好處。
雖說這好處不大,劉健是絕對不可能真的有這想法的,但是,這世上,總是不缺多事之人。
而且,內閣首輔這個位置,可不止一個人盯著呢,但凡是有資格的,誰不盯著,或許,如今的內閣幾位閣老,都沒爭強好勝的心思。
可是,若是劉健這個內閣首輔出了差錯,真的告老還鄉了,那依次遞補之下,內閣,肯定是還要填補進去閣員的。
到時候,哪怕是從閣員開始,那也是入閣了,進入了大明朝真正的權利中樞了。
“老臣有愧,不敢領賞。”
這種算計,劉健豈會不明白?
聽完正德的話,劉健就直接跪倒在了地上,請求正德收回賞賜的,這種情況,其實,並不罕見。
而且,除非是極為特殊的情況,要不然,皇帝是不會生氣的。
見劉健跪倒在地,正德卻是也沒生氣。而是笑著道:“既然如此,那劉先生平身吧,此事,不提也罷。”
就這一會的時間,已經是把劉健給折騰的不行了。
“老臣謝陛下體恤。”
劉健在次謝恩,方才起身。
“今個你們敲了登聞鼓,也不能讓你們白敲。”
正德看著下面仍舊跪著的大臣。道:“都平身候著吧。”
雖然不明白正德話裡那候著,是讓候著什麼。可,跪在下面的一群文武大臣,還是全都謝恩平身了。
畢竟,哪怕是站著,也比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