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氏道:“我想要願意的人家把孩子都帶來,看哪個合了眼緣兒。”當初徐瑩也主是這麼挑的嗣子。
這個……略有些不太好辦,顯得別人家孩子跟青菜蘿蔔似的。皇太后能這樣挑,苗氏也這樣就略託大了。而且,苗氏先前有意挑選,卻與幾家的打算不一致,兩處談不攏,只好把事情擺到大正宮來商議的訊息幾位也都知道了。
徐瑩心中略焦急,已經有人託到她這裡了,她也有了個比較合適的人選——延平郡王蕭令德的嫡次子。其餘人雖有了主意,卻也是不動聲色。
周王死了,真是一件大事!
這個“事”在不同人那裡有不同的理解,有些人比如衛王,覺得是皇家的不幸,人口凋零。有些人比如禮部宗正寺,覺得是又添了一樁要操辦的差使。卻有更多的人瞧準了周王青年無嗣,盤算著過繼的事兒!
延平郡王蕭令德可以稱得上一事無成,爭皇位,他爹根本就沒把他當候選人;做事情,從來沒領過什麼實職;娶媳婦兒,他老婆出身最低;養兒子,孩子都是老婆在帶;就連欺男霸女,成功率也沒有突破鴨蛋!本來吧,他這樣兒也能混個曹王的下場——養尊處優不用做事兒,可不幸他把先帝給罵了,還被現在的皇太后徐瑩把臉給親自撓成了張魚網!從此在帝后二人那裡掛上了鉤,所以從他爹駕崩到他弟弟被駕崩再到侄子登基,歷經三朝,論輩份算是皇叔,他還是個郡王。臥槽,簡直是直立行走生物界之恥!
就這麼二貨,要是長得可愛一點,還能說呆萌呆萌的,他偏偏又醜得讓人不忍直視!用他最小的表弟顧寬的話來說就是:“古往今來人間難得一見的奇男子。”顧寬之貨夸人的時候固然讓人噴飯,損人的時候更讓人吐血。
他要不是老皇帝的兒子,就這點本事,早不知道死幾個死了,他又像小強一樣頑強地活了下來,活到哥哥弟弟死了一大半,他還能有命醉生夢死。這不能不說他死去的母親真是在天有靈保佑著他!
這貨真是好命,親媽在天之靈保佑著,親姐姐在陽世為他籌劃著。不得不說,長信大長公主實是個好姐姐,為了她弟弟蕭十郎,也算是費盡心機了。與其弟不同的是,她既聰明又漂亮,很快就趁鄭琰生育的空檔在徐瑩面前取得了一個比較重要的地位。
現在周王死了,長信大長公主抽抽鼻子就能聞出這裡面的香味兒來——周王是親王,降等而襲嗣王也是個郡王!蕭令德自己也只是個郡王,爵位到了兒子身上連郡王都沒有了!蕭令德還不止一個兒子,這些孩子以後要怎麼辦?蕭令德又不是衛王,再跟妹子談情說愛也努力給兒子們謀了好出路。蕭令德就算想謀,也沒那個能耐,長信大長公主少不得代弟謀劃。
長信大長公主的公關活動非常的簡單,她沒直接找上徐瑩,而是轉了個彎兒跑到了杞國公家,與莒國夫人商量,為蕭令德的次子向徐瑩三哥的女兒提親。莒國夫人正為這個孫女的前程發愁呢,沒有父親的女孩子,婚事上面難免要差上一些,可要讓她低嫁了呢,又非常不捨得。
在周王過世要立嗣子的當口,長信大長公主來鬧了這麼一出,莒國夫人又不傻,如何猜得不出來?猶豫了一下道:“丫頭正在父孝中,”說著擦擦眼淚,“恐不好議親,郡王之子前程遠大,豈是丫頭能夠高攀得上的?”口上說著謙詞,心中卻有些擔心長信大長公主翻臉不認人。
長信大長公主道:“瞧姑母說的,姑母的孫女,太后的侄女,誰高攀誰呀?”有皇太后在,這賬沒法兒賴的。
“只恐周王太妃不肯答應呢。”
長信大長公主分析道:“要是聖人與十八郎父子情深,又或者吳王再有第二個兒子,我也就不討這個嫌了。”十九郎和二十一郎被選擇性遺忘了。
長信大長公主找對了門路,莒國夫人與杞國公一商議,擺明了就是欺負苗妃現在沒能量,要怎麼做全在大正宮。莒國夫人把話遞到了徐瑩這裡,徐瑩略一考慮也同意了:延平郡王蕭令德有一大特點——欺軟怕硬,前頭你抽了他,他立馬就抱頭趴地聽你的話。所以蕭令德後來在徐瑩面前非常之乖巧。
既然長信大長公主能想到,十九郎和二十一郎自然也能想到,他們兩個家裡也有幾個伶俐的孩子,這都是要留著光大自家門楣的,否則兒子出息了,卻不管你叫爹了,就跟那倒黴催的十八哥似的,你說坑爹不坑爹?相反,平庸一點的孩子,將來闖不出一片天地來,就要捱餓受苦——如今皇家也不是隨便哪個人都能拿到高爵了——過繼給到周王名下,一下子就是郡王了。
主意都打得挺好,只不過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