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可憶之事太多了,心裡難免空落落的。我們這些局外人來勸,也是隔靴搔癢,縱有難過,終比不過你們當事之人。你,總歸想想還有這麼些心疼你的人,心裡就會好過一點了。”
蕭復禮努力回憶:“她小時候,那麼大一點兒,”比了三尺左右,“還送我一枝花呢,那花真漂亮。她繡工一塌糊塗,做得也少,幾乎不動針線,還是給我縫過一張帕子……”斷斷續續回憶了幾個片段出來,努力找蕭淑和的閃光點,找來找去,也就是“天真爛漫”四個字。
池春華無奈地看了錢氏一眼,低頭扯著袖口:“我與二孃相處不多,她倒是個真性情,難怪你喜歡她。她去了,你好好辦她的身後事,也是盡心了。太夫人還說想要致奠,又問禮儀,照我說,太夫人就這麼正大光明的去,也是一番心意,何必小心翼翼,又不欠誰什麼。”
蕭復禮十分心虛,他真不太喜歡蕭淑和來的,轉移話題道:“這……能勞動先生一趟麼?”
池春華道:“成,我這就回去跟阿孃說,她本來不太想與徐家打交道的,不過……二孃是你妹子,當不礙的。你們母子說話,我回去啦,一時半會兒就回一訊息過來。”
說完,拍拍裙襬,起身一禮,回去跟鄭琰彙報去了。
錢氏看著池春華的背影,嘆道:“他們家是厚道人啊。你既是夫人的學生,也要厚道,娘子失了親女,你多孝順她。”
“是。”蕭復禮聲音悶悶的,這個,兩相比較,蕭淑和還真沒什麼好形象啊。
母子二人無言相對而坐,池春華的辦事效率非常之高,沒過一會兒,她就親自跑回來:“阿孃說,到了致奠的時候,她先來接太夫人,再一道過去。”免得尷尬。錢氏與徐家,這關係也是略微妙的。
致奠的前一天,顧皇后提出,她也要跟著蕭復禮一道去。蕭復禮道:“也好,你是她嫂子,送她一程。她雖則任性,人已經去了,就不要計較這麼多。”
顧皇后道:“聖人也說,我是她嫂子,為了聖人家裡和睦,我也得大度。再者二孃一個小娘子,還沒長大呢,有什麼好計較的?倒是德妃,是不是也帶她過去?當初她們表姐妹就處得好,叫人家送一程吧。”
蕭復禮勉強道:“令德妃後至吧,次序不可亂。”
“哎。聽說太夫人也要過去?老人家是厚道人。”
蕭復禮牽起唇角:“這是自然。”
顧皇后會心一笑,帝后從宮中回來,宮裡小道訊息就是不但皇太后、帝皇、德妃去了,韓國夫人、榮安郡太夫人也去了,平固長公主的葬禮十分盛大。就有積年的老人小聲講古——都是些厚道人吶!當初平固長公主可是任性,榮安郡太夫人居昭仁殿偏殿的時候,與這位長公主打照面,都得陪著小心,都是些小事兒,可長公主那樣不太在意的態度,嘖。
不知怎地,這流言就傳到了蕭復禮的耳朵裡——先是生氣,下令封口。次後,心裡也不得不犯一點嘀咕,對榮安郡太夫人無視的事情,平固是真做得出來啊。“我與二孃相處不多,她倒是個真性情”、“何必小心翼翼,又不欠誰什麼。”、“聽說太夫人也要過去?老人家是厚道人。”
蕭復禮是個好人,蕭淑和不是個討人喜歡的人,許多人不樂意見到一個好人為個討厭鬼傷神。後面見蕭復禮的傷感少了許多,不知多少人額手稱慶。
再者,大家對蕭淑和之死也頗有怨言,死都不選時候,偏偏要在快過年的時候死,弄得大家過個年都要帶著晦氣。
池春華插完刀,沒事人似的並沒有跟鄭琰說,這丫頭膽子也大,倒覺得自己是做了一件好事。蕭復禮每以師兄自居,對她頗為照拂,便是少時,也要抽時間到崇道堂去聽幾節課,與池春華相談甚歡,池春華也認他這個師兄——大姐頭有時候也想嘗試一下軟妹待遇。蕭淑和在宮中跋扈,池春華沒少聽到蕭淑和又佔蕭復禮便宜,或者給蕭復禮添麻煩一類的傳聞,更兼見面的時候對蕭淑和也沒好感,早把這人記黑名單上了。
長公主又如何?池春華自己的出身也不低啊!誰稀罕對個破公主討好奉承啊?
鄭琰不久就知道了補刀全過程——錢氏那裡的人是她找的,身契雖然給了錢氏,表示自己放手了,一絲香火情總是在的。鄭琰自己就是個會下黑手的人,一聽就知道閨女兇殘了,把人拎來道:“你這又是做什麼?把人當傻子麼?”
第四百五十章 皇太后被氣昏了
池春華不服氣地道:“我就是看不慣聖人為她傷神,小時候她沒少藉著皇太后親女的身份壓著聖人好嗎?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