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宰相里不入他眼的人各種挑剔。自己還略好些,韋、李二人就要被他噴。
咳嗽一聲,鄭靖業道:“狄使奉交國書,皇太后與聖人必要親自接見的,要先告訴二位。狄使未必會守禮,縱使守禮,如果他突然發難,又或者國書裡寫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也要讓皇太后與聖人不要過於激動才是。”
李神策總算給了鄭靖業的面子:“相公說的不錯,狄使此來必要探虛實的,不能讓他覺得天朝軟弱可欺。皇太后、聖人到時候不能被驚到,要事稱向兩位分說狄人之事。狄人遇連年大雪,”冷笑,“朝廷又關了邊市,他們餓著肚子呢。雙鷹王狼子野心,不會甘心的,他必定還存著南侵的心思。那他就要拼命地囤糧、練兵!若我的料不差,狄使此來,必然要想盡辦法刺探訊息,還有就是討價還價討要糧食、鹽、鐵乃至藥材!”
池脩之道:“我已命人看住他們了,不許他們出國藩館一步!”
鄭靖業嘆道:“眼下這樣已經算是不錯了,聖人正當幼齡,朝廷也打不起來了呀!”
李神策一揚眉:“那又如何?又用不到聖人御駕親征!定遠將軍治軍有方,朝廷先前準備的糧草可支三年之用。如何打不得?”
鄭靖業道:“你漏算了一條:來年收成!既要用兵,就要耗費力役,這些人丁非但不能耕作,還要再耕糧草。已經有幾年啦,天災不斷,國家經不起折騰啦。”
李神策的表情轉而有些不屑,怎麼先前一力主戰的人現在又化身老成持國了?
鄭靖業心裡門兒清:以前是蕭令先在臺上,再二,他也是個青年君王,已經成年了。現在這個聖人他是個未成年,三觀正在形成中,這個時候出頭的大臣,容易形成一種“只知有XX不知有皇帝”的局面,到時候被記恨了,哭都沒地兒哭去。鄭靖業才不要做那種鞠躬盡瘁,死而被清算的人呢!
所以,李神策再怎麼說,他也沒有做出一副雞血上頭的樣子來。只是說:“先把眼前的事情給辦完,先帝崩逝,還沒過喪期呢。”按照古禮,除非人家打上家門口了,你才能墨縗而戰,否則就不能主動挑釁——現在雙方正在和解呢。
這個理由倒是說得過去,誰也不能說鄭靖業失禮。李神策再不高興,也只能暫時忍下了。
向皇太后、小皇帝解釋的工作就落到了鄭琰的頭上,她先向這兩位科普了一下狄人的歷史,其實她也是剛剛研究這個問題沒多久:“狄人興在北方,素為天朝之敵……後分為八部……雙鷹王一統七部……犯邊……定遠將軍敗之……議和……”她用最簡潔的語言向這兩位簡要概括了狄人的發展演變史,說複雜了這兩位現在也聽不懂。
蕭復禮努力地記憶,最後問道:“那天朝與狄部,哪個更厲害?”
徐瑩的眼中也透露出對這個問題的關注,鄭琰有些無奈,國家間的較量,它不是用誰更厲害就能一句話簡單概括的,力量的對比是會隨時變化的。
“計算整體,自是天朝更強,但是,天朝不可能集全國之力就為了一個狄部,那麼大的國家那麼多的事,西南夷也要時不時平一下,又有國內常有災害也不能專心。如果集全國之力擊狄了,國內就會虛弱;如果不管狄人,國家就要被侵略。”狗皮膏藥最討厭了!
蕭復禮聽得略暈:“那到底是打不打呢?”
鄭琰躊躇了一下,道:“國雖大,好戰必亡,天下雖安,忘戰必危。”這句警句她應該沒記錯。
蕭復禮還有些懵懂,不過閉上了嘴巴,慢慢回味。
徐瑩本來也想問自家跟狄人的力量對比的,因蕭復禮先問了,她就閉嘴聽著,聽到後面不由道:“這些是朝廷大臣們該做的事情——給大郎的師傅,究竟找到了沒了?”朝廷大事她不懂,兒子最重要了。
“正在找,要是尋常的王傅總能找得到,太傅,可馬虎不得。”
“那也不能拖著呢,起碼得找人教大郎認字呀!聖人不識字,說出去不成笑話了嗎?”
“這個……娘子不妨跟大臣們說說,又或,娘子有什麼合適的人選麼?”
徐瑩猶豫了一下,又住了口,杞國公跟她推薦過人,她的母親蕭氏也向她提過另一個人,她都沒有最終答應。秦越不能說不是一個好老師了,那是一個徐瑩都佩服的人,還是沒能教好蕭令先,說實話,徐瑩對於選老師這個話題,有點怵。可這個話題又不能不提。
“那再看看吧,頂多到元旦,過了新年,就再也不能拖了。”
“唔,還是說說狄使吧。這個狄使原是個馬奴,狄人分作八部的時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