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賴著床,兩腮猶帶桃花。忍不住走過去俯下身來親了一口:“晚上再睡,現在睡多了,晚上該睡不著了。呃……你晚上要想晚睡也行……”
鄭琰迷迷瞪瞪地,眨了眨眼,然後一個枕頭拍到了池脩之臉上:“滾蛋!”
池脩之快樂地滾了,一面洗臉,一面傻笑。鄭琰也起身了,阿慶幫她洗臉梳頭。鄭琰推推妝臺上的首飾:“怪麻煩的,不用戴那麼多了,出門兒再說罷。”
池脩之已經洗完了臉,他小時候是乳母給梳頭,後來是葉文,現在葉文不敢進來,就是阿慶順手給他梳了個髻。池脩之讚道:“阿慶手藝真不錯。”
受午飯事件的刺激,鄭琰決定開始收拾家務,池脩之責無旁貸地招來了葉遠等人。葉遠早把賬本兒給收拾妥當了,帶同鑰匙,一齊交給了鄭琰。鄭琰先不忙著分派,對池脩之道:“家規先給我看一看。”
池脩之道:“看那個做什麼?”
“當然是看啦,過日子總要有個章程。”
池脩之苦笑道:“以前家族繁盛,人口眾多,如今只有你我二人,以前那些亂七八糟的排場,用不上啦。”
池脩之說完,自己也沉默了,家族如此,他心裡十分地不好受。葉遠張了張嘴,意識到這個場合他不應該播話,心中雖急,還是閉上了嘴。
第一百九十七章 翻身無望了
鄭琰伸手覆在池脩之手上,輕聲道:“我爹揹著祖母到山陽城的時候,一介布衣,田無一畝,房無半架,既沒有顯赫的家世,也沒有什麼過人的才氣。當年季先生還不肯收他,因為小時候學業並不很好。”
娘子!有志氣!葉遠對主母的感觀好了許多。
池脩之道:“我原本以為,我還算有些才華,又因緣際會有了好老師,還入了聖人之眼,總能有所作為。如今方知世道的艱難,方知己之不足。”以前好順利的,但是一個奉詔事件的疏忽,讓他受了極大的打擊。這才切身感受到政治的無情,自身的稚嫩。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鄭琰冷冷地道,“知道不足就去改正,嘆氣有什麼用?你想把說你不好的人都嘆死嗎?”伸手又掐了池脩之一把。吃飽了撐的嗎?慣的你!
池脩之:“……”明明前面說得很感人,為什麼結尾句這樣搞笑?這口氣好熟悉,這態度好親切!池脩之小時候沒少被池娘這樣拎著耳朵教訓過:嘆什麼氣啊?有嘆氣的功夫給老孃死起來讀書。他開始是感嘆,後來……就是想跟老婆撒撒嬌,一直一個人撐著一個家,他也想人陪啊!
被老婆罵得神清氣爽,池脩之讓葉遠取來了家規。鄭琰擺擺手:“過兩天要拜會的人很多,你去寫拜貼。我有看不明白的地方再問你。”
葉遠:“……”他家郎君翻身無望了。
新婚夫婦結婚之後第一天的下午,沒有了風花雪月,開始了柴米油鹽的征程。
池家不愧是能堅持幾百年的家族,各項家規精緻到瑣碎。什麼時候起、什麼時候睡、娶媳婦要如何、怎麼選女婿,嫡庶有別、尊卑有度,對僕役要怎麼樣、對親戚要如何辦,家產怎麼處理,日常怎麼管理……
受益匪淺!鄭琰看得兩眼放光,世家,還真不是那麼簡單的。
比照著這份家法,鄭琰把合適的全都保留了,其他的地方也有變通。她本對池家已算熟悉,此時處理也是手到擒來。池脩之好像也沒啥侍婢,倒是省了鄭琰不少的心。
池娘當年也有陪嫁了兩個奴婢,用得很順手,當年還照顧過池脩之。對這母子二人忠心耿耿,鄭琰很客氣地請她們過來敘話,問一問池脩之的生活習慣一類。沒想到,這兩位還真說了些話。
高個兒的中年婦女姓黃,略胖的那一個姓程。黃氏嫁給了葉遠,正是葉文小朋友的親媽。兩人說了一些池脩之生活的小細節,她很爽快地道:“奴婢兒子伺候著大郎,故而奴婢知道一些。大郎從小就是個知禮的人,家裡家法嚴,從不行不法事,室無婢女,目不斜視。生活也很儉樸。大郎喝茶要溫的……喜歡穿淡色的衣服……睡前必要讀一會兒書……”程氏也略有補充。
鄭琰不動聲色地聽著,最後才道:“有勞兩位了。”
“娘子,娘子出身相府,自是不用奴婢們說的。只是——”
“嗯?在我面前,有話儘管說。”
“郎君畢竟是郎君,娘子……別對他動手啊,掐胳膊什麼的……”
阿慶等這兩個一走,就啐上了:“呸!以為自己是什麼人吶?今天早上,我不過說了一句七娘,她們就說,現在不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