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好奇相,沒好氣地問了一句。
顧寧縮縮脖子:“剛才師兄說,男人不能讓女人抱的,只能讓男人抱。現在他們還拉著手,是不是男人和女人可以拉手?是不是?是不是?我看過阿孃和阿爹拉手的……”
慶林長公主:“……”好想打人這種感覺是怎麼回事?慶林長公主不是一個會經常壓抑自己感覺的事情,想打人,她就打了。絹扇拍到了兒子的頭上,帽子都打歪了:“小小年紀不學好!”
顧寧好冤枉,眼睛裡飄起了小淚花兒,要掉不掉的,要多可憐有多可憐。可憐到慶林長公主身邊的侍婢都看不下去了,上前勸道:“公主這是怎麼了?大郎不過多問一句,這個年紀的小孩子總是好奇的。”一道說,一道使著眼色。倚欄是慶林長公主親自給改過名兒的侍婢,服侍多年,與慶林長公主關係也不一般,故而能勸上一勸。
慶林長公主被她一番提醒,也覺出自己的情緒不對頭,嘆了一口氣,攬著顧寧給他擦眼淚。口中道:“他這個樣子,我看來是千好萬好,就怕顧家那邊兒的人,雞蛋裡還能挑出骨頭來呢!”
倚欄失語。顧寧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又別過小身子去與慶林長公主慪氣。慶林長公主撫著兒子的背,顧寧還是不肯回頭。慶林長公主感覺到掌下小小的身軀,心中一軟。
“師母怎麼跟顧家不對付上的?”鄭琰心裡的疑問實在太大了,便問經常在顧宅裡混的池脩之,“顧家那頭兒為人是有些不討喜,他們卻終是一家人。這件兒是那邊兒辦得不對,老師這裡多少還是得主動接一接人的,就這麼把侄孫女放到別人家裡待嫁,怎麼也說不過去呢。那裡雖是本家,卻不是一枝的。”
慶林長公主對世家十分看不過眼,而她對陳氏所做的事情也讓世家對她的評價不是很好,待到後來嫁給顧益純,顧家非常痛快地同意了婚事,還很周到地張羅了婚事,兩處應該處得好才對。只是不知道怎麼的,沒過多久,慶林長公主與顧家就又開始了互相疏遠。顧家只是疏遠,慶林長公主這裡已經直接發展到了厭惡。
對著學生髮了一通的牢騷,間接上了眼藥,這也表明了她的態度:要把顧氏本家給隔在權貴系統之外。千萬不要小看女人報復的創意。
這不科學!鄭琰腹誹著。顧氏雖然討厭,卻沒有對顧益純夫婦再做過什麼不好的事情,慶林長公主這樣是要做什麼呢?難道有什麼內情?如果有內情,她不應該不知道的,鄭靖業可是很關心顧益純的,顧益純要是受什麼委屈,鄭靖業不應該不知道,鄭靖業知道了,就等於鄭琰知道了。
池脩之沉默了一小會兒,兩人鞋底在石板地上磨出沙沙的聲音,“集腋成裘,水滴石穿。”
“不是啊,再不喜歡,也都是小事情,兩處又離得這樣遠。”鄭琰早就想說這句話了,在慶林長公主家不能說,池脩之送她回家,路上一個坐車一個騎馬,也不好公然交談,到了鄭家,鄭琰就拉著池脩之來討論了。
距離產生美嘛,鄭琰也不怎麼喜歡世家,然而慶林長公主兒子還姓著顧呢。顧家從來都很識時務,即使有世家傲氣的毛病,至少大事上是不會錯了格子的。上一回入京,從顧家的角度來看,受了多大的氣?結果呢?顧老爺子忍氣吞聲就走了。
池脩之道:“小事多了,也就是大事了。這一回,也是那邊做得過了。”太打臉!
鄭琰默,這一會兒的功夫,她倒也想到了。一件兩件的事情,過了也就過了,難得的是慶林開公主與顧家那是一點一滴地不和,有了基礎,哪經得住這最後一根稻草?
池脩之拍拍她的手背:“好啦,甭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顧氏來了,你覺著她好相處,就處一處,不好相處,就更好了,左右跟著師母就是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蕭令媛暴點
“唔,那我遇著了就多看她兩眼。”鄭琰很快領會到了池脩之的意思。
池脩之與鄭琰還在商量,慶林長公主還在生氣,顧益純還在尷尬,顧家送嫁的車隊已經行到半路了。車輪在官道上碾進,發出吱吱呀呀的心聲,聽得顧彝心中一陣煩悶。
顧彝個準新娘理所當然地帶著些羞澀與不安,羞澀與不安是新娘子所特有的,而顧彝的這份不安裡還攙雜了些不是新娘子特有的心情。多出來的情緒正與她送嫁的兄長顧鼎是一樣的:疑惑,心虛。
祖父、父親都不方便,到京中備嫁,也該請叔祖父代為照看才是,顧益純要沒結婚,那也就算了,可他結婚有家了。再退一步,擱自家老宅裡也行,為毛非得是本家啊?兩個小輩略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