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裡禁不住驟熱,會裂的。”
阿慶答應一聲:“我看著呢。”
玻璃這種東西出現的年代是相當之早滴~不是琉璃,就是玻璃,全透明的那一種!當然,產量不大是真的,全靠手工製作。而且由於膨脹係數的關係,玻璃不如瓷器耐用,也由於取材、工藝等原因,它不如瓷器普及,通常情況下都是錢多了燒的、有權有勢這樣的人用的。鄭琰作為上述階層的一員,當然有玻璃器用,還是按套的玻璃器。
作為穿越大軍中的一員,鄭琰不是沒想過要做玻璃發家致富來的。然而還小的時候買棟房子就犯了時代大忌,再弄個鋪子?不但犯了“不留私財”的忌諱,還有一個官員士紳不得經商的鐵律呢。
如果這些都不算什麼,那麼技術呢?什麼火候啊、材料比例啊、成型方法啊,等等等等,才是制約這一物品普及的關鍵。在沒有機器大工業的時候,光靠手工,玻璃這玩藝兒真心沒辦法普及。上流社會里,對玻璃也算重視,卻不及金銀玉器,這東西,它真心沒多大的市場。除了將作底下有那麼一個製作玻璃的部門,即使在京城,私人制造販賣玻璃的店鋪也是屈指可數的。
鄭琰這裡有玻璃器,是因為她看著喜歡,杜氏一看,得,家裡的都給你算了,反正還會有人再送的,鄭琰的嫁妝裡就有了那麼兩套玻璃器。玻璃壺裡泡上花茶,沏在玻璃茶碗裡,玻璃盤子裡放上糖玫瑰餡兒的小餡餅,真是一份精緻的下午茶。
阿慶一面小心地續水,一面嘀咕:“咱們不是有水晶的嗎?幹嘛用這個?還容易壞呢。”
鄭琰只能感嘆,大戶人家的丫環都很有底氣。唉,沒錯,如果說到透明的杯子,權貴們更喜歡用水晶製品。這可真是一個讓人吐血的真相啊!
抿了口玫瑰茶,鄭琰晃晃脖子,阿慶輕盈地走到鄭琰身後,慢慢給她揉著。
靜謐的冬日午後,烘得暖暖的室內,一天的工作也做得差不多了,一年的工作都快要結束了,鄭琰舒服得想打盹兒,眼睛也慢慢閉上了。鞋底在青石地上磨出沙沙的聲音,鄭琰睜開眼,卻見阿崔面帶喜色地進來了。
“娘子,牙行那裡有回話了。”
“唔?”
“娘子上回說的想置鋪子的事,這快到年底了,確有人想轉手鋪子了,牙行來回話,說是在東市。那裡位置是不錯的,說是一家子叫人給擠兌走的,只因得罪了人,商人不敢買,寧願便宜著賣了,也不願便宜了仇人,”阿崔快人快語,很快把事情給說完了,“三間鋪,抵五千貫錢。”
阿慶“噗嗤”一笑:“惹上麻煩的鋪子,還要五千貫錢?想得倒美。”
第二百三十三章 鏡子
阿崔白了她一眼:“雖如此,可地方好,正在熱鬧的地兒,且是三間連在一處的大鋪呢,要是拆開了,自然不值這個錢。娘子,咱們可以讓他們繳契稅,又省下一筆錢呢。”
鄭琰隨手翻一翻賬本,刨去明年的預算,還能盈餘出些錢來,這三間鋪子要是取租,一年也能收上幾百貫,也算划算:“壓一壓價,叫他們打八折,我就買了。”這一刻,鄭琰的小市民心理又回來了,什麼宰相家的氣度統統見鬼去吧,人缺了錢的時候,實在大方不起來啊!
阿崔答應一聲,去回牙人了。
鄭琰把賬本合上,放到匣子裡鎖上,小鑰匙往鑰匙圈兒上一扣,阿肖上前把鑰匙圈收好。阿湯又來回:“娘子,屋裡的鏡子昏了,該叫磨鏡人過來磨一磨了。空出前院東小院那裡一處,把鏡子都搬過去,讓他們磨吧。家裡磨子不少,得弄個兩三天,管飯麼?工錢怎麼給?”
鄭琰捏著玻璃碗喝花茶,想了一想:“就那裡吧,讓丫頭們不要亂跑!工錢照一日三百錢給,飯食與門上一樣。”
“噯。”
鄭琰心裡不由抱怨,銅鏡就是這條最不好,總是會昏,需要時不時地磨一磨。
阿湯果然找了個老手來磨鏡子,家中鏡子一面一面地拿過去,磨好,再拿回來。侍女們用的鏡子比較小而且簡單,鄭琰房裡的銅鏡就很大,花紋也更繁複。磨鏡人也實在,把背面花紋也給清理了。
鄭琰看著鏡子,非常滿意,把工錢加到了一日五百錢。這是一筆大生意,磨鏡人更加上心。三日間把鏡子都給磨好,千恩萬謝地出了池家門,有了這一注錢,也能過個寬裕年了。
池脩之當天就發現了鏡子的變化,摟著鄭琰坐在鏡前,扮了兩個鬼臉:“這新模新樣的,真像是要到新年了呢。”
鄭琰道:“家裡何處不新呢?你就只看到鏡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