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她說得也有道理,阿慶又道:“也不知是哪個聰明人,竟想用流言逼走府君,府君一走,再來一個,稅是不會少的,咱們日子又該過不下去啦!你們說,最後好處讓誰得了去?真是好算計!”
祁氏的水軍攻勢被鄭琰有效遏制,並且給予了精確打擊。鄭琰還不肯罷休,爭取在郡中牢固樹立“府君是為大家好,反對府君就是大家的敵人”、“惡人為了趕走府君這個好官,一定會無所不用其極地汙衊造謠栽贓陷害,大家不要上當”的信念。
池脩之也沒閒著,分水分得公平勻道,防範措施也很到位,對於本土地主的利益儘量觸動在一個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有了頭一天的例子,後來的行動就進行得很快。池脩之把阮縣令的縣定在最後一站,乃是因為知道阮令為官不錯,轄區應該比較規矩,先把精力用來對付刺兒頭。
對幾位縣令的詢問,池脩之也沒有隱瞞:“我已奏報聖人。”行了,你們都掛號了,不跟著池府君走,在皇帝那裡一定會留下“好印象”的。
祁高流言放出去了,才知道池脩之根本就沒有大動其他幾家的土。直把祁高氣得團團轉,大罵池脩之“狡猾”。又讓人請王、朱、陳、張四家人來,世家內部通婚,大家都是親戚。四家人倒是來了,祁高煽動,他們卻在裝死。池脩之的行為在他們可以容忍的範圍之內,而且明顯只是針對祁高。
王氏是祁高岳家,還苦口婆心地勸祁高:“算啦,你也年紀一大把了,不要總是那麼大的火氣。池府君不過是年少氣盛,換了你,新到一地,衙門是空的,人是缺的,水是冷的,灶是涼的,人全都跑到別人家祝壽去了,你惱不惱?更何況他少年得志的人!我們幾家作中人,兩下和解了罷!”
朱氏是祁高親家,也跟著道:“正是。我冷眼看著,他不是那麼沒分寸的人,想做政績,又不下狠手。該管的管,不該管的不去碰,他的老師又是名滿天下,高升指日可待。他朝回京,必列高位,我們現在給他做臉,他難道心裡會沒有數?”回報的日子就在以後了。
陳氏、張氏也是這麼說,他們甚至已經在盤算了,自家子弟少有做高官的,只能在一鄢郡裡胡亂轉,如果去報考,以自家子弟的素質,做個主簿啊、參軍什麼的。池脩之年輕,要崛起就要有自己的班底,這不正好是個抱大腿的好時候麼?
祁高憤怒地道:“你們的骨氣哪裡去了?就這樣被一個黃口小兒給制住了麼?他今日能如此待我,日後便要如此待你們,便是京中諸公,也沒幾個乾淨的,豈會容他胡作非為?我們只要堅持這一陣,要走的還是他!”
四人開始了新一輪的勸說,祁高閉上眼睛裝死,其他幾人一盤算,咱們是姻親不假,可不能為你當炮灰啊。到時候你品級高,沒事兒,換了其他哪一個人,池府君這幾招下來,他都扛不住啊!四人搖頭嘆氣地告退了,出來之後王氏家主還拉著祁耜的手道:“勸勸你父親吧。”
祁高於室內冷聲道:“我已寫信入京,且觀後效!”
四姓家主出了祁家的門就聽到了鄭琰的宣傳口號,面面相覷之餘,不免為祁高感到害怕。
祁高是該害怕的。
池脩之發的驛馬,比傳統意義上的快馬還要快,根本就是換馬不換人,不到天黑就到了京城。奏摺遞上蕭令先的案頭,書信也分發到收件人的手裡。
朝中有人好辦事,次日一早,收到祁高來信的蔣進賢在早朝前與鄭靖業進行緊急溝通:“祁高年紀大了,作派未免老派些。晚輩們但能容忍,就客氣一點吧。便是你我,也有休致的一天啊!”
鄭靖業的答覆是:“到任頭一天,他就給長安一個空衙門,讓小吏堵在門口不讓進門!他的侄孫本該在衙內辦交割,人卻在他家裡!長安算是給他面子了,至少約束了小女沒生氣。”
蔣進賢聽到鄭琰的名字,不由緊張地嚥了嚥唾沫:“總這樣也不是個事啊,長安不能為了慪氣就括隱括得太狠。”最後一句壓得很低。
鄭靖業的聲音也壓得很低:“你要說什麼,我已知道了。幾畝田幾個錢,我還不放在眼裡。可我們家的人,受不得氣!不日便有訊息過來,他們兩個都是有分寸的孩子,絕不會牽連不該牽連的人。”
第二百七十三章 此子可畏
蔣進賢啞然,想說很多人都這麼過來的,後來一想,池脩之帶著老婆去的啊!那死丫頭還沒動手呢,照蔣進賢估計,這個沒下限的丫頭要是出手,一準兒能一天三遍跑祁高家裡,樂呵呵地看著他們折騰地大開中門迎接,全家佇列歡迎,你不歡迎就是瞧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