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落座。
季醫生的笑容更深,她裡面穿著白色毛衣式的長款裙子,頻寬腰帶,非常知性,裙子的設計巧妙,顯得女性曲線玲瓏,顧惜多了種平時不展現的性感高雅。
或者用通俗的詞說,這裝扮會令一般人覺得高不可攀。
但他覺得自己不是一般人。
介紹道,“這位是我弟弟季逢,相逢何必曾相識的逢。”又對季逢說,“這位是顧小姐。”
季逢還是覺得顧惜臉熟。卻想不起在什麼地方見過。
顧惜對他笑笑,接過服務生遞來的餐牌,低頭看菜譜,頭髮上一閃。
季逢望去她的盤發,那頭髮盤的很隨意,但他一看到顧惜頭上戴的東西,瞬間眼睛瞪大了。
翅膀晃動,帶彩光。
是一隻金鑲珠的蝴蝶簪,蝴蝶翅膀上鑲的不是珍珠,而是四顆三克拉的鑽石。
這東西,再也沒有人會比他更熟悉。他送的。
——他終於知道這位小姐是誰了!
簡直不敢相信。
隨即他轉頭看向他哥,用一種慘不忍睹地眼神看向他哥。
可他哥一無所知,還拿著選單對人介紹,“今天還吃上次的牛排怎麼樣?”
他垂下目光。
覺得頭好疼,他哥這是吃了雄心豹子膽,竟然追那位的女人。
視線餘光範圍內,不動聲色打量旁邊女孩的手,現在和上次一樣了,他都不敢盯著顧惜看。真是……要不是上次沒敢仔細看,他應該第一時間就認出人才對。
隨即電光石火間,他想明白了。
這位小姐敢找他哥,一定是一早就知道了自己的關係。不然她不會這樣戴著自己送的東西來。這是在給自己遞話。
他定了定神,隨意問道,“顧小姐,你怎麼會想到當時來找我哥哥諮詢?”
季醫生從桌下碰了碰他的皮鞋,這話不該問。
但他才不管。
顧惜翻了一頁選單,說,“那是我當時的情況下,最好的選擇。別的……認識的人中,沒有做這個的。我不信任外人。對著陌生人,可以保密身份,我都覺得信不過。”
她的語氣輕描淡寫。
季逢卻滿心苦澀,這是……原來她真是故意的。
服務生來點了餐離開。顧惜留下了酒水單,說要看看。
季醫生說,“你說在當時的情況下,認識的人中……我們之前並不認識,不是嗎?”他對顧惜的語調很柔軟。
顧惜說,“許行長和我有點交情,他是你們的舅舅我知道。”
季醫生放下了手裡的杯子。看著顧惜,好像第一次才認識這個病人。
顧惜還在翻著酒水單。
季逢同情地看了自己哥哥一眼,對顧惜說,“你頭上的蝴蝶簪挺別緻的。”
顧惜喝了口水,放下杯子,穩穩地說,“謝謝你。”
季逢:“……”
季醫生的視線再也從顧惜身上挪不開。
蝴蝶簪,他弟弟曾經大張旗鼓花大價錢弄過一對。
送人的!
他也隱約知道對方是什麼人。方畢純他們都要靠著,捧著,如果倒臺了,當代藝術品在國外就得跌價幾成,那是個真正的人物。
他現在總算明白了,20億!
誰能隨便出手20億?
顧惜的頭微動,那蝴蝶就在發側晃動,帶著鑽石的五彩光,這東西當初做好他就見過,只怪剛剛太興奮,竟然沒發現。
服務員過來上菜,才算救了場。
他低頭,餘光看著顧惜拿起刀叉。
心裡翻江倒海。
她今天戴那東西來,其實是在告訴自己,是她一開始就選了自己。所以根本不怕自己知道她是什麼人……
季醫生有專業加持。
想的更快。
只覺得,漸漸每一口難以下嚥。
季逢更是吃的痛苦不堪,這頓飯,簡直是他有生之年,最艱辛的飯局。
堪比戴邵東當年婚禮上,戴邵東陪坐程琦的痛苦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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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看著顧惜離去,他如臨大赦,兄弟倆一前一後離開是非地,回到辦公室,季逢就迫不及待地問他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季醫生說,“她頭上的東西就是你去年送出去的禮物?”
“是呀,去年十一月她生日。”季逢左右轉著,“這叫什麼事,她和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