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戴邵東:“……”
湯念聰微微轉開臉,他覺得這娘們還挺有幽默感,外加有點姿色,難怪價碼搬的硬,也不知道後面有沒有別的關係,他們不知道的。
戴邵東已經調整了情緒,繼續說道:“我也知道顧小姐在這件事上的委屈,這地方現在人氣這麼旺,也有以前村委會的功勞。不過拆遷這事情,就是得按照合同辦事,您這工廠用地一直沒有手續。”
“不是沒有手續,而是我們曾經的手續被現在的村委會認定不合法。”顧西不緊不慢地糾正。
戴邵東笑著說道:“這件事說來話長,屬於村委會的遺留問題。咱們不如還是談一下賠償方案,這樣比較節省各自的時間。”
顧西點了點頭,“好。”她說。
就一個字。
湯念聰忍不住視線又轉過去,看著那邊的女孩,這人不鹹不淡的一個字,讓人怎麼接話?有這麼談判的嗎?而且她那平淡的語調,怎麼都令人覺得有些居高臨下,彷彿萬事盡在掌握……
戴邵東顯然也有些意外,但公司早就有方案,這女人單挑做了幾年領導,有氣場對他而言是應該的,於是他又說:“顧小姐您提的賠償方案,超過了本地任何一家的賠償額度,所以在這方面,希望您還是可以適當讓步一些。你所謂的那些裝置,換一個地方,還是一樣可以使用,所以這部分的賠償,我們……”
顧西聞言笑起來,“我們公司還有貸款,這些不用我提供資料,你們也可以核實,沒理由你們徵地之後,我們公司要賠個精光。何況,我們是礦泉水廠,這裡附近的水源是我們固定資產的一部分,離開這地方,我們公司還要那些裝置幹什麼?”
戴邵東何嘗不知道,他們二期都是別墅群,當初看上這地方,也是因為有山有水,不然誰跑到一個三線小城來搞開發。
可開發賠償,沒理由連廠房機器,公司賠款,未來預期收益都賠上,沒這樣訛人的。
但他覺得自己還是個心善的,又說道:“這個您也知道,不是我們的問題,我知道您在這工廠傾注了比較多的心血,可是……我們也是正經的地產公司。等法院的強制拆遷令下來,到時候……”
顧西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她直直地看著戴邵東,又看了看旁邊的湯念聰,冷下聲音說道:“一家二十萬,都有誰收了這彩禮,你和我心裡都清楚。所謂手續,不過是糊弄外行而已。”
戴邵東臉色劇變,心裡突突地跳起來。
湯念聰連忙往門外瞧,還好秘書已經下樓了。
顧西把他們的表情看在眼中,淡淡笑了一下,輕飄飄地嘲諷,又說道:“這事情吧……”她的語氣慢悠悠的,“戴先生,你說自己也是正經的地產公司,可是……持牌人也並不姓戴,所以我覺得,這事也許你還做不了主,不如回去再商量一下。”她把桌上的名片推了下,拒絕的意思。
戴邵東氣的胃疼,他明明就是大股東,持牌人不是自己又怎麼了?
但這女人剛剛的話實在大出他的意外,怪不得敢當釘子戶,原來手裡有底牌。他覺得沒辦法談了,公司人都是吃乾飯的嗎,讓老闆這樣來被打臉,站起來說,“那我們換個人來和你談。”
顧西也站了起來,口氣依舊客氣地說:“那辛苦你了。我們公司這也是沒辦法,剛剛的話您別介意,我只想節約彼此的時間。你看大家都是同行,你應該也明白我的難處。這世上,誰都沒有權利讓另一個人過的苦哈哈的。可是如果遇上了不對等的敵人,當然只能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你們是大地產商,別為了點小事壞了招牌。”
戴邵東:“……”什麼大地產商,這是他第一個地產專案。
湯念聰往外走,又看了顧西一眼,門外的陽光正照進來,她向外來送人,那光就灑在她臉上,柔軟的白淨,令他覺得格外順眼,還有……漂亮。只是這脾氣還有小手段,實在令人喜歡不起來。
戴邵東過得一向順風順水,從來沒有碰過這麼硬的釘子,下著樓,心口還憋著一口氣,特別是那句大家是同行,誰和她是同行?
而且連杯茶也沒給倒,沒家教。——算了,這地方沒水,給他倒他也不敢喝。
下了樓,湯念聰說:“看我說的沒錯吧,肯定是個心狠的,你說咱們送錢的事情,她怎麼知道?”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戴邵東就憋悶。
她還敢威脅他?!
湯念聰看他的臉色,知道他動了真氣,早上來的時候輕描淡寫,顯然沒想到一下被人掀了老底,